季雲妙立刻住了口。

可是,為時已晚。

季老夫人鐵青著一張臉道:“何氏一直剋扣著六丫頭的月錢?”說著拍著季雲流的手,“你的月錢和用度被何氏扣著,那麼莊子上那些丫鬟婆子的月錢呢?誰給的?”

紅巧那叫一個老實忠厚,聽得老夫人的話,就立刻跑到眾人前面撲通跪地哭泣道:“回老夫人,奴婢們的月錢一直是六姑娘給的,從已故的三夫人嫁妝中支出的,這兩年來,夫人給姑娘備的嫁妝已用去了大半,待日後姑娘出嫁,怕是怕是……”

怕是一擔嫁妝都抬不出,都要從尚書府的公賬上給她備嫁妝了!

陳氏與王氏全都睜了眼向季雲妙掃去。

季老夫一把抓起一個茶盅就向著她的身旁砸去:“混賬東西!季家怎麼出了你們這樣的孽障!”

茶盅在她的身邊迸裂開來,水濺一地。

季雲妙只覺得耳中鳴聲作響,眼前黑青紫紅白五色俱全,然後全部一黑,暈倒在地上。

蒼天沒眼!雷公不準!你們怎不打死季雲流這個作孽的!

季七姑娘被婆子掐了人中才幽幽轉醒。

季老夫人雖然大清早就大動肝火,但是在紫霞山這種清修之地,也不能把季七給怎麼了。

相反,要是季七有個好歹,在這麼多雙外人的眼睛下,還會流出尚書府什麼不好的名聲來。

山不轉水轉,一切還是要等回季府再處置。

“姑娘,您總算醒了!”金蓮坐在炕邊,眼淚潸潸,“可嚇死奴婢了。”

季七一個抬手,金蓮立刻扶了季七坐起來。

季雲妙剛坐起,就直接再抬手甩了金蓮一巴掌:“蠢貨!你說你是不是故意讓我在祖母面前放下大錯的?若不是你跟我講我母親的事情,我哪裡會跑到祖母哪裡去口不擇言!明明季六什麼都沒有說過。”

金蓮連忙跪地磕頭,哭道:“姑娘明鑑,奴婢就算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讓姑娘在老夫人面前犯錯啊!實在是,實在是那六姑娘……”

實在是那季六太會做大戲,太刁滑有心機,實在是自家姑娘太傻,蠢到超凡脫俗。

原來她的不找藉口就是不跟自家姑娘搬弄口舌了。

但這些話她只能在心中想想而已,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

季雲妙抬腳想一腳踹過去,聽見門外敲門聲,那聲音規矩的敲了兩下,然後道,“七姑娘,老夫人要你去外頭一塊兒用早膳。”

聽了老夫人身邊的朱嬤嬤聲音,她才記起來這裡屋子的簡陋。

剛剛醒來片刻都不到,已經被人知道,那剛才的話應該也被別人聽清楚了。

季雲妙全無他法,她此刻惱不得怒不得氣不得,更加不能衝出去與季雲流撕她個披頭散髮,滿臉指甲印。

只好一股腦兒要把衝到喉嚨的血全嚥了下去,抓起金蓮道:“趕快讓我再換身衣裳,梳整一番!”

小不忍,則亂大謀!

看見金蓮手翻箱籠在找衣服,季雲妙定了定心神,又問:“六姐姐剛才大哭著跑出去,不是說我母親之事,那是跟祖母說了什麼?”

金蓮手一頓,低頭輕聲道:“六姑娘說昨夜噩夢,夢見每日在道觀中與青菜豆腐為伴,沒有雞鴨魚肉下食,心中很是擔憂……”

“嘶啦!”

季雲妙直接撕爛了手上的秀帕。

好,好你個季雲流,好好的大家閨秀你不做,偏生要去轉性子耍大戲!

如今祖母惱了我稀罕你,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大蒜到底能不能裝成水仙!

早膳在東廚廂裡食用。

紫霞觀中所有道士都是忌口葷食,各家女眷在這裡也同樣吃素菜。

老夫人看著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