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張了張,沒有任何聲音冒出來。他往前走了一步,停頓了一下,又邁出了一步,墓xué已經在視線裡了。棺材之上那稀稀拉拉的塵土,就好像微不足道的機率塵埃一般。

站在原地,伊登一哈德遜深呼吸了一下,這才邁開了腳步。

重新撿起鐵楸,伊登一哈德遜再次剷起一楸土,看著暗紅sè的棺材,低聲說道“我最親愛的嬤嬤,再見。“然後就把鐵楸裡的土傾倒了下去,泥土將棺木遮去了一塊。

埃文一貝爾那拿起剛才揮舞的鐵楸,一起幫忙起來。

兩個年輕人,就如此沉默無語地,將兩側的土丘一點點挖起來,然後填充到這個寬大的墓xué裡。一楸,又一楸。天堂、地獄和人間之間的間隔,就這樣一點一點被填補起來。

看著眼前被填補平整的墓xué,棺木早就已經看不到了,埋葬了一個逝去的人,就好像埋葬了一段回憶,心中頓時空落落的。伊登一哈德遜拖著疲憊的身軀,在墓碑旁邊坐了下來。

埃文一貝爾看著滿臉疲憊的伊登一哈德遜,沒有說話。今天的伊登一哈德遜不正常,他的冰山面具似乎被丟到了大西洋裡,所有情緒都一目瞭然,只是都帶著一絲僵硬和生澀。今天的埃文一貝爾也不正常,他最擅長安慰人的口才,卻一直沒有發揮任何作用。不是埃文一貝爾不知道該說什麼,而是他知道,此時無論說什麼都是廢話。

“節哀順變”還是“願逝者安息”?這都無法帶來任何撫慰效果。因為埃文一貝爾知道,心中的傷口,只能依靠時間去癒合,其他任何話語都是徒勞。

從紐約出發去洛杉磯開始,伊登一哈德遜就十分正常,正常到異常的那種正常。他最愛的嬤嬤去世了,他卻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般,這才是最大的異常。剛才的爆發,雖然是異常,但總算是稍微正常了一些。但是,從頭到尾,伊登一哈德遜都沒有哭,沒有一滴眼淚。

眼淚,在很多時候是軟弱的象徵。但在某些時候,也是排解心中毒素的唯一途徑。如果不哭出來,心中的悲傷就會好像慢xìng毒藥一般,讓人緩緩失去所有的反抗力。

埃文一貝爾希望伊登一哈德遜哭出來,可是即使平時他能夠舌燦蓮huā,但此時,他卻發現自己的口才是如此笨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周圍幽靜的不像話,就好像風聲都平息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伊登一哈德遜,那張僵硬的臉上,有著和埃文一貝爾一樣的倔強,冰山面具一點點重新武裝到伊登一哈德遜的臉上。埃文一貝爾知道,一旦伊登哈德遜重新將自己武裝起來,他就哭不出來了,永遠哭不出來了。心中的悲傷,就會像是腐爛的罌粟huā,在心中妖豔地看出大片大片的huā朵,讓人緩緩將伊登一哈德遜拖入深淵。

埃文一貝爾在伊登一哈德遜那張冰山臉上,第一次看到了漠然,冰冷而殘酷的漠然。

意識到這一點,埃文一貝爾長長嘆了一口氣,他又想到了“神秘肌膚”也許,這是伊登哈德遜成長道路上的第二次傷痛吧。

“想象一個沒有我的世界,你開始支離破碎。讓我們假裝你已經失去我一陣子了,你難道不會說你是孤獨的,是愛情傷害你自己的心嗎?穿上最好的狂歡服飾,帶上假笑的面具。我在夢想著一個有她的美夢,幕光之下她只是一個模糊的身影,但是腦海中的影象卻清晰無比。我是事實,而她是虛構的。我似乎失去了自己缺失的部分,她依然是我最喜歡的藝術作品,腦海中的影象清晰無比。我是事實,而她是虛構的。

什麼都沒有改變,因為我是事實,她是虛構的。我可能以這種自相矛盾的形式帶著殘缺而存在著,我夢想著一個有她的美夢,幕光之下她只是一個模糊的身影,但是腦海中的影象卻清晰無比。我是事實,

而她是虛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