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幾付中藥的玉梅病情有了好轉,不胡說,也不奔跑。只是老拿著那串鑰匙出神地看著遠方,如果有人和她打招呼,她就開始喃喃自語:“以前我從不帶鑰匙,家裡有我媽呢。可我媽死了,我就得帶鑰匙,嗚嗚。”玉梅哭,打招呼的人也黯然。因為他們知道這婆媳倆有多不容易。

鄭建從單位上班回來了。市裡距離縣城有大約兩小時的車程。只要家裡沒什麼大事,鄭建都不大回家。這臨近開學。他回來給家裡的遊戲廳添幾塊新遊戲板。剛一回到家。母親就對著他數落開來:“你那丈母孃裝瘋賣傻的,可能嫁了姑娘,人才兩空,想不開。我當初就覺得找農村的不合適,可你爸非要你去相那個親,這下好了,得了個瘋子丈母孃。”

“怎麼會有這種事”聽了母親的話,鄭建有些驚訝。

辛惠老遠就聽見了黃包車的鈴聲,她猜是鄭建。他們家離城裡不遠。

可是鄭建每次來都是坐黃包車,來的確實是鄭建,手裡提著東西。辛惠已有半月沒見著他了。看到鄭建,辛惠的眼淚又來了。鄭建的眼裡有了一絲柔情。

“你媽呢好些了嗎”鄭建關心地問。

“好多了。”說話間兩人來到玉梅的屋子。玉梅還是拿著那串鑰匙。目光遊離。

“媽,鄭建來了。”辛惠喊到。鄭建也跟著打招呼。

“哦,鄭建來了,你奶奶死了,我得帶鑰匙,要不我回家沒有人給我開門。”玉梅看起來像是對鄭建說,又像自言自語。

在鄭建的眼裡,岳母是那麼的精明能幹,如今判若兩人。鄭建感嘆著世事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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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幻滅

安頓好母親後,辛惠和鄭建回到自己的新家。辛惠的新家在一個局機關的院子內,挺安靜別緻的一個小院,兩層的小洋樓住這四戶人家。這房子是單位分給鄭建父親的。父親把它送給鄭建結婚用,鄭建把房子裝潢得非常漂亮,深紅色的、油亮的木地板,乳白色的印花牆紙。各種別緻的燈飾。溫馨而浪漫。

辛惠覺得幸福極了,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進臥室裡,辛惠就起床。極其享受地梳洗打扮,這時,她總會輕輕地朗誦:“日出東南隅,照我秦氏樓,秦氏有好女,自名為羅敷。”然後跪在地板上認真地擦拭每一寸地板,每一樣傢俱,使它們纖塵不染,光潔如新。辛惠還種一顆文竹。水靈靈的惹人喜愛。閒暇時,辛惠喜歡蜷在沙發上學著學生的樣子,認真地用包裝紙折玫瑰花。累了就躺著看電視。生活真是愜意極了。

看著辛惠住在新房子裡快樂的樣子,婆婆很是不高興。就拿好脾氣的公公出氣:“老孃跟你幾十年,什麼苦沒吃過,什麼罪沒遭過,到頭來還住在這個破房子裡。”好脾氣的公公總是安慰她:“等兒女們安頓好了,我們再好好享受嘛。”

“老孃就是一苦命,年輕時孝敬老的,拉扯小的。老了不但得不到福享。還在像牛馬一樣勞累。還不是因為嫁給你這個窩囊廢,那些命好的。一嫁進來就住好房子。”這時公公總是好脾氣地笑著,並不接嘴。

辛惠這時覺得自己像偷了別人的東西一樣,特別不自在,只是假裝聽不見,只管找事情做。這樣幸福的生活連老天爺也要嫉妒呢何況是婆婆。要不然媽媽怎麼會突然生病呢

回到家裡,鄭建往沙發上一躺:“還是自己家裡舒服

“我說你媽也是,得什麼病不好,偏得這怪病,丟人現眼的。”鄭建想拉辛惠過來一起坐。

“你說什麼你說我媽丟人現眼”辛惠躲開鄭建的手,不相信這是鄭建說的話。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鄭建顯得很不耐煩。

“是不是你媽給你說什麼了”辛惠敏感起來。

“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