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塵,偏生那駕手壞得出奇不知道用的什麼法子將馬屁股後面兜馬糞的袋子弄破了灑了一路的馬糞,天黑中嫪毐哪看得清楚,一腳踩在溼滑黏膩的馬糞上險些摔倒。馬車上鹿靈兒的笑聲讓嫪毐肯定這是她蓄意所為。

桑公府前早已停了幾輛馬車,鹿靈兒的車卻沒停直接就駛入了桑公府,嫪毐見到地方了,他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踩著一腳馬糞進人家的大門讓人笑話,急忙找僻靜的旮旯衚衕撿起樹枝刮腳底的馬糞。

就在他颳得正爽的時候,衚衕外罵罵咧咧又轉進一個人,同樣手中拿著一根破樹枝,嫪毐一看就知道碰到踩馬糞的倒黴蛋了。

兩人相視一眼,那個後進來的男子看了看嫪毐的腳底哈哈大笑了起來引得嫪毐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嫪毐藉著月光看了看這男子,身材雄偉,肩寬體闊一臉的絡腮鬍子,就是肚子忒大了點,跟個酒缸一般十分有趣。嫪毐此時腳下已經蹭得乾淨了對著那男子呵呵一笑就轉出了小巷。

桑公府此時門前又多停了輛馬車,看來這桑公還真是沒少請人。

嫪毐來到門口掏出信箋自然有下人引著進入主堂,邊走嫪毐邊有些奇怪怎麼這桑公府冷冷清清的看不到多少人?

主堂闊大奢華,二十幾個火盆燃燒中將整個大堂照得通明,堂中幾張大幾後已經分別端坐著幾人了。其中就有正在掩嘴偷笑的鹿靈兒,一隻小手掩在嘴前和同桌的女子細聲碎玉的說著嫪毐的壞話。

嫪毐強自鎮定了一下,這種宴請場合他在前世也是家常便飯,所以倒也沒有絲毫的拘謹。

主座上的一名四十餘歲的男子站起身來道:“這位想來就是殿前比武第一的嫪毐嫪給事了?”

嫪毐眼睛一眯細細打量這黑冰臺認為的六國奸細,此人生得闊面大耳,頜下短髯根根直立打理得精神異常,長得倒是一副忠厚福像,不知是不是嫪毐先入為主看他的時候總覺得此人眼睛略窄略長含著三分奸詐破了好面相。

嫪毐呵呵一笑道:“正是在下。”

桑公捋著鬍子呵呵笑道:“我大秦果然英雄輩出,呵呵!快快入座。”

嫪毐得體的假裝隨便找了個鹿靈兒正對面的座位箕坐下來。

嫪毐一看和鹿靈兒同桌的那個女子眼前不禁一亮,心中讚道:“這小娘皮生得當真好看,尤其是一雙大眼睛眼角微翹一臉的風騒相,一舉一動都似乎在挑逗在場的男人。”很難想像清純的鹿靈兒會和這樣的女子坐在一起,還有說有笑就好像是天使和魔鬼在一起喝茶一般讓嫪毐感到不可思議。

還好嫪毐現在有趙姬滋潤著,要是到戰國時的他碰到了這女子,嫪毐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這時門外又走進一名大漢,嗓門不小邊走邊叫嚷道:“桑公我來喝酒也!”

嫪毐轉頭看去卻有些意外,那大漢一看到嫪毐也是一怔隨後哈哈大笑著坐在了嫪毐旁邊。這人正是在府外和嫪毐有一同踩馬糞刮馬糞之緣的那人。

桑公見這大漢似乎與嫪毐相熟眉頭微微一皺,不過瞬間就舒展開來笑著道:“王家的老二還是這般沒有教養,來吃白席喝白酒也不知道和主人打招呼麼?”

這姓王的男子道:“你桑老頭的席我吃起來天經地義,喝你的酒喝起來地意天經,你不來謝謝我幫你清理陳貨反要我和你打招呼麼?”

殿上眾人不由均是莞爾,顯然這王姓大漢和桑公關係實屬不是一般。

嫪毐此時再細看這王姓大漢,三四十歲年紀,絡腮鬍子鋼絲一般根根挺直,國字臉濃眉大眼,鼻闊海口臉上橫肉叢生,顯然不是易於之輩。

主座上的桑公顯然拿這王姓大漢無法,搖搖頭道:“你可知坐在你旁邊的是誰。”

王姓大漢看向嫪毐呵呵笑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