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你可見過竹子?”

“竹子?小時見過。”蕭衍答道。

“是了,常人練武,習於修氣,只望有朝一日可取大成,非剛既柔。他們往往先入為主,剛柔只取其一,遇見不明敵手,時常變化不足,你卻跳過這一境界已登翠竹之意。你看那竹子,自身剛柔兼備,無論是何勁力紛紛受之而返,不可不謂之高。然再過這一境界便是老夫的境界。”廣涼師緩緩說道。

“是何境界?”道衍也是心中一凜,似乎聽那久禪模糊提起過。

廣涼師轉頭看了看和尚“你師父久禪十年前剛入此道,可心有不破,只怕入境未深。”說罷,對道衍說“來,小和尚,你打我一拳。”

道衍一聽,愣了一愣,遂提起內勁,腰間驟沉,一拳揮出。廣涼師也不避身,眉目稍低,生生捱了此拳。和尚一拳打完,眉頭緊鎖,說道“好功夫,能一動不動把和尚拳勁盡皆卸去!”

眾人聽聞,往廣涼師腳下一看,皆是一驚,此人雙腳已入地磚半寸,可面不改色,氣息依舊,雖然廣涼師一動不動卸去拳勁十分高明,可這卸力的功夫並不難練。

廣涼師足下一起,換了個地方又說“你再來一拳。”道衍也不客氣,氣息再沉,又出一拳。眾人再看廣涼師腳下,紛紛目瞪口呆“怎的沒有卸到腳下?”

蕭衍一看不禁瞪眼了雙眼,似有所悟。

“好,好功夫,這一著和尚輸了。”道衍雙手合十,心下思索“我這一拳力能扛鼎,勁力層層不窮,便是殿上眾人一起上來,也難絲毫不動,怎知這第二拳卻似落入**大海之中,去了蹤跡。”

“清風之境,過天地而不留形。”廣涼師淡淡道。

“老和尚先前對我說,一切皆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這習武的境界亦是如此。”道衍沉思道。

廣涼師點了點頭,“看到了麼,小子,這就是比那竹子還要高深的境界,老夫也是在一大劫中悟出,竹子雖然如如不動,堅忍不拔。可老夫的境界卻是那風,你見過風把竹子吹彎了,竹子還能還擊麼?”說到此,廣涼師笑了笑“好了,多說無益,說破了我便把你框死在了籠子裡,剩下的還需你自己領悟。”

“不過…”說著,廣涼師又停了停。

“不過什麼?”蕭衍問道。

“不過老夫到底是老了,天底下出了這麼多後起好手,以後的天下幾合未可知否。”話罷,廣涼師又一轉身形,一掌向離凡而去。

離凡大驚,倉促之間僅提起七分內勁,右掌急出。兩掌相觸,離凡只覺對掌力雄渾,後力無窮無盡,自己如一葉扁舟行於海上,四面楚歌。當下,廣涼師又加了一分勁力,直把離凡逼至絕境,李承乾一看不好,足下一轉,一掌往廣涼師身後而去。忽然道衍隔與他二人之間,一掌拍出,與李承乾各退一步。

“和尚,你做什麼!”李承乾喝道。

“施主稍安勿躁。”道衍天生佛性,明鏡通達,又身處廣涼師身邊,深知此人當前沒有殺心。

此刻離凡似沉至海底,呼吸不暢,胸前緊悶,只覺那廣涼師掌力又加,不免生出絕望之意,臉色一變,突得大喝一聲,內息反生,源源不絕,丹田一沉,掌力催到極致,竟向前行了數步,逼退對手。李承乾見勢好不稱奇。

廣涼師退了半步,當下撤去掌力,望著對手。離凡渡過難關,喘著粗氣,靠在門邊,也似沒有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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