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所見的男人個個皆是皮厚如牆,從未見過男人臉紅,如今總算一次瞧了個夠本。

“失禮了。”低低說了一句,福安走到她面前,轉過身去,彎下腰。

瞧他那陣勢,莫非是要當她的免費人力車伕?

南宮靈彎了彎唇,笑出兩個酒窩,“謝謝”,語畢,從從容容地爬上他寬闊的背,樂得不與這不聽話的身子掙扎。

福安背對著南宮靈,若是這會兒又看到南宮靈笑,非得連耳根子都紅了不可。

趴在福安背上,南宮靈微微蹙眉,那不負責任的判官什麼都沒有跟她講就這樣一腳把她給踢了下來,等待著她的,又是什麼?

這副身子有父母嗎?可有親人疼之似心頭之肉?可有愛人惜之如珠如寶?

那場大火……會是衝著這身子原本的主人來的麼?

正想著,福安已將她放下,回過神來細看時,已身在客棧之中。

“大夫,傷者在這兒。”胖大娘拉了一大夫走進客棧,道。

南宮靈隨著他們的視線看去,只見一個男子靠牆坐著,面如土色,毫無知覺,眉目之間倒頗有幾分清秀,只是一襲本該風度翩翩的白色長衫已經被火燻得有些辨不出原貌。

“唉,他中了軟筋散,內力盡散,又吸入過多的濃煙,怕是……”那大夫搖晃著腦袋,一臉的愛莫能助。

南宮靈端坐在凳子上看看那男子,又看看那大夫。唉,明明是自己醫術不到家,卻偏偏咒人家早死,真是害人不淺的庸醫。

不過生死由命,她南宮靈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握不了,何苦去幹擾他人的生死,減少那判官的收入,與鬼為敵?

“許姑娘,不必太難過,大娘我會找全鎮最好的大夫來給上官公子治傷的。”那胖大娘撫了撫南宮靈的肩,勸道。

難過?她為何要難過?南宮靈莫明其妙地眨了眨眼,隨即大悟,這上官公子莫不是她的親人?那他大概便是現在唯一能夠告訴她身份的人了!

如此一想,南宮靈忙動了動手腕,“大娘,您這兒可有繡花針?”

“呃?”胖大娘微微一愣,隨即回過神來,“有是有……”

發覺手腕已是靈活許多,南宮靈站起身來,走到那白衣男子的身邊,“如此有勞大娘取些針來”。

雖不明所以,但說話間,胖大娘還是命人取了針來。

微微凝神,南宮靈抬手,認準穴位對著那白衣男子一連刺下六枚繡花針。

“許煙霏……你……幹什麼……”眼皮微微動了一下,那白衣男子咬牙,掙扎起來。

果然認得她!她叫許煙霏麼?南宮靈心中微微一喜,只是那男子掙扎得厲害,“別動。”手中的針隨著他的掙扎差點刺錯了穴位,南宮靈忍不住冷聲斥道。

聞言,那白衣男子似是微微一愣,竟是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她,果然不再亂動了。

客棧裡一點聲音都沒了,靜得連針掉地上都分辨得出來。

“你要幹什麼?”半晌,白衣男子微微吃痛,終是忍不住再度開口。

“如果你想武功全失,儘管亂動好了。”南宮靈說著,便以極快的速度將手中剩下的針全部刺入他身上的幾處要穴。

幾個時辰之後,銀針盡數拔出。

那男子微微怔了一下,發現自己的武功居然恢復了,正想說什麼,卻見剛剛還英勇施針的南宮靈身子一軟,竟是倒了下去,額上沁滿了汗珠,他慌忙伸手接住她。

失去意識前,南宮靈最後一個意識便是,這身子真的太弱了,如果有一天她死在這個莫明其妙的時代,那絕對是拜這副不中用的皮囊所賜!

鬼判官!白無常!我南宮靈和你們的樑子結大了!

南宮靈沒有注意到,身後那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