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媽怕她聽見了胡思亂想,又知道那女人欺軟怕硬,抄起鐵鍬就砸。外人都以為不是那人躲得快能砸斷她的腿。從此以後沒人敢議論她們家。

王秋香跟說她家沒兒子的那些八婆一樣欺軟怕硬。

張小芳擠開她娘,大吼:「王秋香,再說一遍!」

高素蘭一把把她拉回來:「小芳!」

張小芳看到她娘懷裡有她的花棉襖,奪過來退到裡間門邊扔掉被子套上棉襖。

高素蘭趕緊關上門,這個傻閨女能傻到多大。

牆上有人,她爹在窗戶邊,她居然這麼大咧咧穿衣服。也不怕他們突然進來。

「趕緊的!」高素蘭連忙把棉褲給她。

張小芳想問秋褲呢。

一想到王秋香那女人也顧不上那麼多,快速穿好,按照記憶去對面廚房翻出大刀,罵咧咧:「三天不收拾你皮就癢。我房裡有啥東西跟你有啥關係?吃你的糧食喝你的水了。不把你剁吧剁吧餵狗,當我好欺負。」到牆邊跳起來就朝她腦袋上砍。

「小芳!」

「住手!」

撲通一聲,王秋香從牆頭上摔下去。

張小芳停下來,張父奪走她的刀就擰她的耳朵。

「爹,爹,爹——張老大!給我鬆手!」

張父朝她腦袋上一巴掌:「你個沒大沒小不懂事的玩意。我不把你剁吧剁吧了餵狗,我是你爹!」

「住手!我讓你們住手沒聽見?!」

張家父女停下。

高素蘭聽到陌生的聲音趕緊把將將出了臥室門的方劍平推進去,「我去看看又是誰。這大清早的一個個咋這麼多事。」

到門口看到院裡的軍綠色大簷帽,心慌的扶牆,這——公安咋知道小方同志在他們家?不對,不對,現在不是以前,未婚男女睡一塊不犯法。

高素蘭穩住心神,朝那倆公安走去。

一個公安奪走張父的刀,一個掰開他的手,「老張同志,你可是名老黨員。這是幹什麼?」

張父下意識說:「我教訓自個閨女。」

「你自個的閨女也不能動刀。現在什麼年代了?還有你小張,剛才幹嘛呢?跳起來殺人啊?」

張小芳不是法盲,雖然現在的法跟幾十年後的有點不一樣,但大概沒變,故意傷人可不行。於是就說:「王秋香想翻牆進我們家偷東西。」

「你放屁!」

王秋香的聲音從隔壁傳過來。

張小芳問:「你爬牆上幹啥?看上我啦?」

兩家院裡陡然安靜下來。

高素蘭瞭解閨女,不是很意外,最先反應過來,「你個缺心眼的瞎咧咧啥?給我回屋去!」

「不行。」一名公安同志道:「我們是來瞭解情況的。」

張父下意識問:「啥情況?」

「你們村的女知青段伊然剛剛去報案她被人強姦了。」

張父震的眼暈:「強強姦?」

「是的。不過天太黑沒看清楚那人。」

張父懂了:「問我們有沒有見過可疑人?」

公安:「這是其一。其二據我們瞭解村裡只有知青方劍平那個時間段出去過且一夜未歸。我們初步懷疑他是犯罪嫌疑人,希望你出面組織村民——」

「不可能!」

張家三口異口同聲。

公安嚇了一跳,看到他們這麼肯定,忙問:「你們見過兇手?」

「他們沒見過兇手。」

牆頭上出現個人。

公安看過去,又是王秋香,她居然還敢上來。

真有不怕死的。

「你見過?」

王秋香:「昨晚天一黑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