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仲叔。你放心吧,我們會做好的。”

不久,唐仲便帶著阿水回到了前院。

進了房內,賈天靜轉身從他手中接過消過毒的棉布罩衫,又將陳悠的遞給她。陳悠開啟自己的藥箱,用酒將裡面所有的器具都從新擦拭了一遍,又洗了手,深吸了一口氣,才嚴肅的對唐仲說道:“唐仲叔,這孩子手臂的傷口必須要馬上縫合,內傷也要儘快確認,不然活下來的可能性不大。”

唐仲也明白錢錦程的情況不太好,聽了陳悠的話也不耽擱,“阿悠有什麼法子?”

陳悠想了想,“先給孩子服用固本的湯藥和止休的湯藥,把手臂上的傷口縫合,而後一定要讓孩子清醒過來,確診內傷,再想對策。”

現在沒有聽診器,也沒有醫療儀器,只能用手有規則的按壓和憑藉經驗來確診,而這一切在病人昏迷的時候是看不到反應的,所以首先就要讓病人清醒過來,保持自己的意識。

唐仲兩步走到床邊,給錢錦程號了脈,嚴峻道,“這法子可行,天靜,你覺得如何?”

賈天靜站在床邊看了眼孩子,“方才我與阿悠已經說了,我也覺得這法子能行。”

“好,那便這麼辦!”

唐仲一錘定音。

轉身在藥箱中取要用到工具和藥物。

陳悠看了唐仲一眼,“唐仲叔,是你來還是我來?”

雖說唐仲擅長外科,可常常診治的病患也大多都是扭傷,斷裂等等,真要血肉模糊的縫合手術,唐仲並未做過,而聽賈天靜說過,陳悠曾經給錢夫人剖腹縫合過,唐仲當然還是亦屬陳悠來做這個縫合手術。

“你來,我在一旁做幫手。”

這個時候不是推辭耽擱的時候,即便陳悠向來排斥的外科手術,可考慮到實際情況,仍快速點頭。

眼前,錢錦程正慢慢的虛弱下來,像是一朵的開在朝陽下的帶著露水的花骨朵,生命才剛剛開始,就被人一腳踐踏了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逝去生命力。

陳悠顧不得自己的情緒和排斥,救眼前孩子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唐仲給錢錦程喂下固衝湯,將右臂上的衣裳都剪了下來,傷口周圍消了毒。

陳悠拿好工具,站在床邊,深吸了口氣,微微彎下身子,準備開始動作。

而立在另外一邊的賈天靜卻轉身要出去。

唐仲餘光瞥見,退了兩步,拉住她,“天靜,你要幹什麼?”

賈天靜笑了笑,“沒事,等你們師徒縫合好了,我再進來。”

她這句話說出口,唐仲才明白過來賈天靜是什麼意思。

醫者手藝都是保命的,不是一個門下的學徒,手藝都不外傳,雖然她已然將陳悠當成弟子看待,在她眼裡,這縫合傷口的手術可是唐仲傳給陳悠的。上次給錢夫人看病,那時,只有她與陳悠兩人,她在場是迫不得已了。現在唐仲也在旁邊,那她還站在一邊恬不知恥的偷師,便不是正人所為!

賈天靜自幼師從名門,這些職業操守師父在她小的時候就教導給她,她雖然沉迷醫術,可絕對不會趁人之危,而且唐仲還是她的好友。

“哎……這個時候還守這些勞什子規矩,一會兒這孩子要是挺不過去,還要你施針呢!”

賈天靜看著唐仲真誠的雙眼,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最終留了下來。

劉太醫傳給了她幾套針法,對止血定痛有奇效,甚至比湯藥還要好用,如果這孩子熬不過去,確實是需要她出手。

唐仲給錢錦程用尖嘴壺灌下小半碗麻沸湯。

而陳悠拿著縫合工具心卻跳的飛快,她盯著錢錦程裸露在外的右臂上的傷口,臉色越來越難看,雙手也控制不住的顫抖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