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祥意園的門口,兩個小廝守在門口無聊地打盹,見了我連忙行禮請安,我略略定了定神,道:“煙側妃可好?”

其中一人恭敬道:“回稟王妃,煙側妃還是老樣子,並沒有什麼改變。”

我輕嘆一聲,直走進院裡,見璧兒正在忙著將非煙搬到院子裡來,連忙道:“你這是在忙什麼呢?”

璧兒一見是我,連忙笑道:“王妃來了,奴婢給王妃請安!奴婢是看今兒天氣好,所以想讓側妃娘娘出來坐坐。老待著屋子裡,也不是個辦法。”

我走上前去,輕輕握住非煙的手,她雙眼無神,只是愣愣地呆坐,我心頭一痛,復又嘆了一口氣,淡淡道:“想不到姐姐一生謹慎,卻仍然遭小人暗算。”

璧兒抹了抹眼睛,轉身去拿了一件外袍來,輕輕地披在非煙的身上。我無意經在那外袍上輕輕地撫摸,卻瞧見一個繡得極為精緻的小荷包,掛在衣襟上,心頭一動,問道:“這個荷包倒是精美得緊,是非煙姐姐自己的做的嗎?”

璧兒道:“回王妃,這個不是煙側妃做的,是戚側妃的。前些日子煙側妃去恩意園裡找戚側妃說話,看見這個荷包,覺得十分好看,春芽姐姐嘴快,說什麼就送給煙側妃好了。我家主子本來不好意思要,但戚側妃堅持要送,我家主子就只得拿了回來。”

我心頭微跳,將那荷包拿在手中,仔細觀察,發現這荷包竟有兩層,使勁摸了幾下,卻不覺得夾層中有異物。心中疑惑,嘆道:“這東西倒是精緻得很,只可惜非煙姐姐用不著了。”

璧兒忙道:“王妃說得是。王妃若是喜歡,儘管拿去玩兒。”

我斂了眼色,將那荷包收進袖子,淡淡道:“我先拿去瞧瞧,哪天得空,讓若翩也繡一個給我,再把這個還給你主子!”

璧兒低眉應了聲“是”,我這才站起身來,往快意園走去。我捏著那荷包一路招搖過市,不出一會兒,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在非煙那裡得了一個荷包回了快意園。剛剛吃過午飯,我躺在床上捏著那荷包細細地看,卻仍然看不出個所以然。突然心頭一動,喚碧葉拿了剪刀來,將線縫小心翼翼地剪開,兩層布料之間,的確是什麼也沒有,我不禁有些懊惱,難道是我想錯了?不甘心地拿起那繡著菊花圖案外層,翻來翻去地看,突然就著午後的陽光,看那菊花圖案的背面,竟然更象是另一幅圖案。我吃了一驚,連忙拿到跟前細細地看,那圖樣看上去的確是錯落有致,不象是隨意的繡圖背面。當即沉聲叫道:“碧葉,喚文昕來!”

碧葉應聲去了,不一會兒文昕就進了內室,我將那繡圖遞給文昕,沉聲道:“你看看,這是什麼圖?”

文昕仔細地看了半晌,方才嘆道:“好精緻的雙面繡啊!”我一愣,雙面繡?皺了皺眉,卻沒說話。文昕又驚訝道:“小姐這雙面繡是哪裡得來的?真是巧奪天工!這看這正面繡的是兩朵並蒂菊花,背面,卻是一幅地圖。這幅地圖……是快意園的分佈圖,不僅三閣位置精準,細到連小徑位置,都分毫不差。有了這幅圖,若有輕功之人進了快意園,定能來去自如。”

我心中大驚,復又抓起那繡布,仔細地檢視,想不到巴掌大的地方,居然可以繡出這麼精確的地圖,簡直令人匪夷所思!如果此物是戚若翩所繡,似乎就不難解釋非煙為何會無故中毒。想必非煙無意間相中了這個荷包,她卻生了疑心,怕非煙會對她不利,這才起了殺機,因此想出那麼曲折的法子,既能殺人,又想嫁禍給容羅。沒料到非煙沒死,祥意園反而被封,她才一直沒有辦法,將這個荷包取回去。

我驚歎一口氣,想不到戚若翩的心思竟然如此迂迴!想出那等毒辣的方法來加害非煙,心頭又痛又恨,思索半天,連忙叫了碧葉來,將荷包原樣縫好。剛剛辦妥,就聽昭然來報:“王妃,戚側妃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