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掃了眼自己的這幫朱家子孫,面容換上了一如既往的正經嚴肅。

來自於老朱的這一聲呵斥,讓略微有些跑偏的課堂,重新回到了它應該有的氛圍。

這些姓朱的都明白一個道理,熱鬧雖好湊,狼牙棒更疼。

‘上課?’

第一次體驗穿越,來到洪武醉仙樓的天啟帝,這會低著腦袋,坐在屬於他的座位上,悄摸的打量著四周景象。

剛才那突然變化的場景,已經把他驚懵逼了,原本以為看後金大貝勒代善和他繼母的連環畫就已經很違規了,沒想到你們還能這樣玩。

祖宗就是祖宗,玩的花。

“卯一。”

“站起來告訴你的列祖列宗,當下天啟國之境況。”

季伯鷹瞥了眼赤著膀子,苟在座位上的天啟帝,按照最初擬定的排序,天啟帝的學號就是「卯」。

一語出。

天啟帝壓根沒反應過來,還是惜玉上前微笑提醒,這位老兄才終於反應過來,原來仙師喊得這個「卯一」說的是自己。

下意識間,站起身來。

這一刻的天啟帝,其實心中是有些緊張與膽怯的。

他已經做了六年皇帝了,大場面見多了,但是還從未有過這幫感覺。

畢竟。

一眼望去,全是祖宗。

刨除南明四帝和幾個監國之外,大明十六帝之中,「由」字輩就是最後一輩,以朱由校的輩分,在班上那是絕對的弟中弟。

“不用緊張,大膽說,尤其是將你朝所存在的問題,盡數說出,仙師會給你指點。”

同樣坐在講臺上的助教阿標,這會微笑著看向天啟帝,給了天啟帝一個心安的長輩笑容。

這位天啟帝朱由校,至少在阿標看來,是一個聰明孩子。

不僅能自己開發木匠工藝,還能主動積極學習文化知識,並且同時擁有著不錯的帝王天賦,絕對是個可造之材。

聞言。

天啟帝稍稍一頓。

他之前已經磕過頭了,自然知道阿標的身份。

天啟帝站在座位上,低頭沉默了數息,這才抬起頭來,面容換上了一臉正色,全然沒有先前做木匠活的那份輕佻之意。

只是這光這個膀子,再加上常年木匠活練就的肱二頭肌,總給人一種他要幹架的感覺。

天啟帝先是給講臺上的仙師和老朱阿標行了個禮,然後深吸一口氣。

“一,吏治混亂。”

作為一個在職天子,能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所主王朝的吏治混亂,而且還是在祖宗們的面前,能做到這一點,確實是很不容易。

畢竟承認吏治混亂,就等於承認自己這個皇帝做的不合格,連臣子都搞不掂,很容易被祖宗揍。

從這也能看出,天啟帝確實是有些擔當,他在天啟大爆炸後發下的那道罪己詔,一部分是為了給魏老狗背鍋,另一部分或許是真覺得自己有心無力,愧對天下臣民。

季伯鷹深看了一眼天啟帝。

的確。

如天啟帝所言,天啟一朝的吏治,很亂,猶如一團亂麻。

現在之所以沒有呈現出來,是因為天啟帝召喚了魏忠賢這條老狗,用這條老狗強行將這一團亂麻給薅成了麻繩。

老狗拽繩,讓整個朝廷進入負荷運轉。

雖然副作用極大,但是總比沒作用要好。

這一點,天啟帝心裡清楚。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可終究是殺了一千,總比躺著被殺要好。

“二,稅收。”

“國家無稅入庫,便無力支付重鎮軍餉,便無法組建可御強敵之軍。”

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