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下山後,已是圓月天空掛,天黑很久了,不過他依舊沒有選擇回去。

只是路至一處小院旁,又被人叫住了。

只聽到“咯吱”一聲,院門被緩緩推開。

一個滿頭銀髮,眸中似倒映出天地眾生的老者,從中緩緩走出。

“緣夏,我要開爐煉丹,你過來給我打打下手。”

“是,族老。”

李初一跟著老者進入院內,便是一股奇異丹香撲鼻而來。

而老者給他的任務,不過是在院內,照看一下那些很是奇特,基本叫不出名的靈草。

轉眼間,三日過去了。

今天是個豔陽天,天地之間,充斥著一股生機勃勃的豪情。

小院中有一棵大樹,李初一和老者坐在樹下品著茶,有那麼一種浮生若夢,超然灑脫之意。

“緣夏,這個你拿去吧。”

老者遞出一巴掌大盒子,開啟一看,是一顆渾源,其上綠意流轉的丹藥。

“這是春生丹,是我融一季之生機煉製的,還能再幫你延長三百年壽命。”

老者說著就嘆了口氣,“緣夏,你已經活了兩萬歲了,換句話說,族中已為你延長兩萬年壽命。”

“至於下一次,可能無能為力了,因為各種方法都嘗試過了,而你只是凡人之軀。”

“還是我守樹一族中,只存在傳聞中的無瞳之人,根本沒有繼承到修正之瞳。”

“而我守樹一族有些特別,若沒有這雙眼睛,根本不能踏上修道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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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族就算有古今仙,也不能阻止你真靈漸漸走向沉寂。”

李初一聞言,卻是灑脫一笑,“族老,沒事的。”

反正說的是緣夏,又不是他。

況且這廝同修三條仙命,早不知達到了何種境界,而且除了緣秋之外,他瞞著所有人,根本不知他要幹個啥。

老者卻依舊在嘆息,似在回憶往事。

“在你兩千歲的時候,你爹孃為了救你,選擇再次誕下一子。”

“只是他倆找古今仙推算,所得的結果就是,他倆下一胎,依舊是無瞳之人,這是天意,無法更改。”

“不過你父母卻是鐵了心要救你,甚至甘心冒天大風險。”

“他們不惜一切,動用我守樹一族無上之術,就為了誕下一個擁有修正之瞳的胎兒。”

“他們打算著,到時候換一個眼睛給你,你倆一人一個,就都能修行活下來。”

“不過還是出了意外,你爹孃在你兩千歲的時候,就因為這件事隕落了。”

“只留下一個還在孕育中的血肉胚胎。”

老者說到這裡,又是嘆了口氣。

“要嫁接修正之瞳,只有同根同源,也就是同父同母,方能成功。”

“而那血肉胚胎,更是直接在族中孕育了一萬多年,也就是這幾年,才誕下一胎兒,也就是緣秋了。”

“可似乎印證了古今仙之言,你爹孃下一胎,依舊是無瞳之人,緣秋也是沒有修道機會。”

聽到這裡,李初一方才明白,原來緣夏緣秋,居然是這麼個關係。

他之前還好奇,為何緣夏功參造化,緣秋才是個幾歲小娃。

同時,他也明白了緣夏為何那麼寵著緣秋。

因為幼妹的出生,都是為了換一隻眼給他,甚至他們爹孃,也是因為此事隕落。

李初一給老者倒了杯茶,不免有些感慨。

整個守樹一族中,大家都是墨藍瞳色,只有這兄妹倆像個普通人。

而大家也並未因此冷落他倆,而是處處照顧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