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金鱗在一尊仙級寄微護持下,也是踏上了這星山之巔。

他神情平和,就這麼如松柏立在那裡,眼中帶著微微笑意,李初一併不需要別人幫他多愁善感。

“李兄,我要離開命界了,回寄微族地之中。”

金鱗看著眼前悽慘身影,又是回想起近千年前,對方還是煉氣小修,即將築基之時。

誰又能想到,後面會發生這麼多匪夷所思之事。

“走了啊。”,李初一努力撐起身子,也是笑得一臉燦爛。

然後就低頭在身上摸索起來,艱難調動一絲法力,從菩提珠中拿出一顆殺字命種。

只是剛遞到一半,手就是停了下來。

“咳咳,這送殺字,好像寓意有點不好啊。”,李初一又開始摸索著。

金鱗卻是笑著搖頭,“我不想修仙命的。”

“李兄,好好保重。”

一瞬間,就是化作金虹而去。

星空中,一處不起眼角落裡。

十三乙字輩竊命者正立在這裡。

戲乙輕聲道:“咱們也走吧。”

“哎,這方大千世界,越來越撲朔迷離了,我反正已經有點理不清了。”

“不過也好,越是混亂之時,就說明一切啊,快要明朗起來了。”

說罷,就是取下腰間娃娃,十指翻飛,開始擺動起來。

……

命界,第五之地,咕嚕城。

就是富貴當地主老爺的那裡。

此刻,天色已經黑沉,雨絲淅瀝瀝瀝下著,顯得極為寂寥,也帶著份涼意。

城中行人很少,皆是撐著傘,步伐匆匆忙忙,似急著往家趕。

富貴帶著三人,白卿也在,東拐西拐,又是來到巷尾的一家老字號酒家。

李初一記得,幾十年前,他單獨和富貴來過這兒,不過那時候店家還是個和藹老頭。

如今,已經是個中年男人了。

“富貴老爺,這陰冷天,難得您大家光臨啊。”

“我這就給你溫酒,還是我爹死前釀的老黃酒,地下埋了幾十年。”

“今天您帶人來這兒,怎麼著也得請您喝上一壺。”

男人說罷,就拿著個鎬頭快步而去,真去挖酒去了。

這裡就他們幾人,於是隨意找了個地兒坐下。

一旁牆上掛著盞老油燈,火苗微弱,在透門而入的冷風下,不時左右跳動著。

“這封天釘,不能拔嗎?”,白卿緩緩問道。

他看著李初一額心,那裡有半寸釘子裸露在外,看著異常猙獰,不過被幾縷碎髮略微遮擋著。

至於其左手心,直接穿透而過,甚至能清晰看到封天釘上的那些紋路,化作萬條密密麻麻天蛇,在不停撕咬著。

“拔不掉,先不說這玩意兒本身邪異,而且是完美人族無相煉製的。”

“先前,那同塵以九成賭徒,又來了一賭。”

“沒事,就三百年罷了。”

路人甲倒是忍不住一拍桌子,“什麼,同塵九成賭徒了,那他不是快成賭字仙了?”

“呵,哪兒有那麼簡單,他八成到九成卡了幾十萬年呢。”

“這還差不多。”

路人甲點了點頭,又道:“你如今修為還能施展多少?”

微弱燈光下,李初一面龐隨著光影若隱若現,神色有些晦澀不清。

片刻後,才心平氣和道:“所謂十枚封仙,我如今八枚入體,仙道修為只能調動一絲。”

“不過賭字修為,依舊能夠施展。”

“倒是心字修為,只能勉強用一下,因為這封天釘太痛,讓我意識太難以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