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殘陽似紅,無數晚歸的飛鳥,嘯聲在蜿蜒山脈之間迴響。

李初一等人迎著暮色,走在山間。

忽然,他回頭朝著山頂望去。

先前那座仙門依舊矗立那裡,那一座座仙宮樓闕,在落日餘暉中,被反襯的光芒萬丈,琉璃生輝。

李初一看了許久。

直到夜色降臨,群星遙掛蒼穹。

他才是慢慢收回目光,嘴中呢喃道:“驀然回首,才恍然發現,原來一切,早已有跡可循。”

無論是後仙命時代的龜姐,喇叭花,還是曾經在溫媃那裡得的一瓶精血,甚至那個極為魔性的賦膜宗……

其實如今看來,很多很多事,都是早有預兆。

“中甲大人,賭甲心甲還沒回來呢!”,小個兒錯甲提醒道。

李初一嗯了一聲。

“估計很快回來的,器甲仙命修為同樣大進,不好奈何的。”

幾人繼續在山道上走著,剛走過一道彎,便是看到一年輕男子身影,立在遠方月下,似已等候多時。

李初一看到了,只是輕聲道:“等我一下,我去看看。”

說罷,身形瞬間靠近。

“觀火道友,所為何事?”,李初一微笑招呼著。

對面觀火則是揮手間,身前出現一張青石矮桌,兩個小凳,上擺放著酒水。

“坐下說吧。”,他隨意道。

一時間,兩人就這麼月下對飲,互相推杯換盞,似普通好友重逢。

“觀火道友,你們這些古今之仙,不是在勾勒一種嶄新元神嗎,怎麼有空尋我?”

李初一放下杯盞,繼續問道:“對了,你們進展如何?”

觀火笑了笑,道:“進展還行,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成。”

“只是不清楚,究竟能不能行。”

說完,又是盯向李初一。

“中甲道友,當年你我初見之時。”

“你曾明確說過,自己是人,只是自身出了問題,才弄了這麼一副肉身出來。”

“你這肉身元神,挺值得說道的……”

李初一聞言,卻道:“觀火道友,還記得當年,我取出‘殯仙’這個名字的事嗎?”

觀火點了點頭,“記得。”

“且你當年問過我等。”

“說一個人在後世聽到一個名字,又回到過去,親自把這個名字取出來。”

“這一件事,可不可能發生?”

觀火說著間,便是正色起來。

“我的答案是,在一個人真能回到過去,這種前提之下。”

“這件事,聽上去似乎可行。”

“但是細想之下,又覺得,總有些邏輯上的錯誤。”

“那就是這個名字,似乎說不清楚真正源頭。”

李初一沒再吭聲,只是指尖在面前酒杯中輕點幾下,將酒中倒映著的明月攪碎。

他心中想著,如果自己拿出完美人族肉身、元神鍛造之法,這個種族因此現身世間。

那麼這件事本質上講,和取名‘殯仙’一事並無區別。

看似邏輯閉環,實則經不起推敲。

那就是完美人族肉身、元神,也說不出個真正源頭。

“中甲道友,你說仙命大世界這一劫,能過去嗎?”,觀火隨口問著。

這時,遠處兩道光芒落下,化作喇叭花賭甲、心甲兩人身影,站在錯甲幾人之間。

賭甲面上帶怒,似怨氣不小。

罵咧道:“沒辦法,器甲那狗日的,不知道用了什麼仙命之術,遛的比兔子還快。”

李初一朝著那方向望了一眼,回頭後,也是緩緩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