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江面上只有被月光照射的一些波光粼粼,整個世界安靜的彷彿只剩下她一個人,前所未見那鋪天蓋地的孤獨感侵蝕著她身上每一個敏感的細胞。

第一次,洪領瑾趴在視窗上默默地哭了。

第19章 亡命之徒

奔騰不息的江水波濤洶湧,碩大的船隻逆江水而上漂浮不定。洪領瑾忍著胃裡挖心的翻騰抽搐撐著走到甲板上,天際只有一縷劃破黑夜的晨曦撒下,耳邊還是那恆古不變的浪花拍打船沿的樂章。

黎明的空氣微涼,洪領瑾只著單薄的布衣冷的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走到船頭望著一望無際的江面嘆了口氣,在身上東摸摸西摸摸終於找到那包皺巴巴的煙。她忘記自己是什麼從什麼時候學會的抽菸,也許是從小在那魚龍混雜的環境下耳濡目染學會了這個壞習慣。

想著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點起一根猛抽一口,心中的不安微微有些被濃烈的煙味壓住。

不知道老太太和巧巧以後會如何,還會不會被欺負會不會餓肚子,如果找到舞道槓她一定會帶著她回到那個安靜的小縣城繼續開她的小吃店,縱使辛苦但不用在刀尖上討生活,平穩安逸是她這小半輩子最嚮往也是最不可能實現的。

遠遠的,透過江面上朦朧的霧氣看見一艘若隱若現的小船,洪領瑾起先小小驚喜了一下可待看清船隻的規模還是失望了,那麼小的船不可能會是押送犯人的官兵船。

可是為什麼,那艘小船逐漸清晰正在緩緩地靠近他們的船?

“小娘子快回船艙!!”陸尾雁突然從駕駛艙跑出來,急匆匆地朝她喊了一聲後不顧她的反應自顧自地衝進船艙大聲呼叫。

幾乎是同時,船上的號角被吹響,那壯烈震耳欲聾的聲音穿透了整個江面上的水霧。

頃刻間,原本安靜的甲板上變的躁動混亂起來,從船艙裡衝出好幾十名強壯的水手紛紛拉下船帆拿起武器將各個登船口都圍了個嚴實。

“回艙!”少東家神情嚴峻,走到船頭不容置疑地對洪領瑾命令道。

洪領瑾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迷惑地問道:“發生何事?”

“水匪,去船艙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少東家眼中已經充滿了不耐煩,在他眼裡一個婦道人家不需要知道那麼多。

瞧他這副不爽的模樣洪領瑾自然也不傻,有人保護她也樂得輕鬆,萬一她下手狠了把這船給炸了自己不得游到長安去。

於是乎乖巧的洪領瑾腳步輕鬆地穿插在身邊那些匆忙慌亂的人群中往船艙走去,安全的地方……她繞了一圈最後還是繞到自己的艙房裡,剛準備坐下就敏銳地聽到屁股底下似乎有聲音。洪領瑾連忙掀開坐毯發現有個小暗格,不費吹灰之力開啟以後無語地盯著底下那幾名神情絕望的婦人。

這些不是家眷嗎?不過她一直不解為何出去行商會帶著一群家眷。

“還不是為了照顧自家男人,這幫男人平日裡哪會做飯。”

狹小的空間裡洪領瑾已經被一群熱情的家眷拉著一起擠了進去,她只得無奈地縮手縮腳聽著這幫婦人絕望的唸叨聲。

“你們是第一次碰到水匪嗎?”她好奇地壓低聲音問道。

夥娘王姨在黑暗中點點頭,輕聲道:“以前也只是聽聞,我們船大一般碰上了他們也會避讓,怎料今兒個會喪心病狂的想來打劫。”

洪領瑾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突然船身一陣搖晃隨即傳來更加喧雜的腳步聲和張狂的笑聲,木板被踩的吱吱作響。

不對,如果這船真被劫持了那豈不是得耽擱自己去長安的時間?現在時間就是生命,萬一晚個幾天她就真得去給舞道槓收屍了!

洪領瑾開始坐不住了,幾次想要鑽出暗室都被熱心的家眷們又一把拉回來,大家七嘴八舌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