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步走到樹下,拂拂僧衣塵土,在大石上坐下下來。

藍衣少年見此情狀,已有不祥之感,急步跟上,追問道:“老和尚,你快說,師父他老人家究竟怎麼樣了?”

法元大師盤膝跌坐,且不回答,卻從身側布囊中,取出一樣東西,反問道:“小施主,你可認識這是什麼?”

他冷冷掃了那古怪腰帶一眼,沒好氣地喝道:“和尚,現在是我問你話,你卻拿這不相干的東西來搪塞則甚?”

法元大師肅容道:“小施主何必急躁,老衲即兼程趕來,自然要奉告關於令師的訊息,不過,在老衲回答小施主問話之前,務必請小施主回答老衲,這東西你有沒有見過?”

藍衣少年強忍怒火,搖搖頭道:“沒有。”

法元大師注目又道:“這是令師隨身之物,小施主果真沒有看見過?”

藍衣少年拂然道:“胡說,師父的物件,我豈有沒見過的道理,這帶子決不是他老人家的東西。”

法元大師緊接著又問道:“距今兩旬之前,令師獨往太原,小施主知道他是去做什麼嗎?”

藍衣少年不耐地道:“你這老和尚怎的這般嘮叨,我問你的不回答,竟纏問個沒完……”。

法元大師正色道:“事關令師畢生清白,小施主務請耐心答覆老衲,老衲問過之後,自會將令師訊息詳細奉告。”

藍衣少年無奈,只得忍耐答道:“師父他老人家是去太原採購日常需用之物,咱們住在荒山上,每隔三五個月,就得添補些東西。”

法元大師介面又道:“平時出山採購,都是令師獨自前往麼?”

藍衣少年道:“平時師父都帶我——同去,只有這一次是例外……”

法元大師雙目一亮,岔口道:“為什麼?”

藍衣少年道:“因為平時添購物件,都在和順縣,這一次,師父說有幾件東西,縣城中買不到,必須去太原府購買,路途太遠,就沒帶我同去。”

法元大師輕“哦”一聲,喃喃道:“這就難怪了,他連自己唯一的愛徒尚且隱瞞,無怪不願再作辯解了……”

藍衣少年沉聲說道:“你不許胡猜,師父他老人家,獨往太原,決不會是去殺人!”

法元大師長長嘆息一聲:“是的,老衲也深信他不是去殺人,無奈卻知道得太晚了,唉!如此沉冤,真令人難以相信。”

說著,竟熱淚盈眶,嗟嘆不已。

藍衣少年注目問道:“老和尚,你的話問完了嗎?現在總該告訴我師父的訊息了吧?”

法元大師點了點頭,卻悽然說道:“小施主,令師心性,超越常人,多年耳儒目染,想必小施主亦當有超人心胸,大丈夫當忍天下人所不能忍的變故,才不愧是名師之高徒……”

藍衣少年越聽越驚,截口道:“師父他老人家莫非……莫非……”

法元大師聲音一哽,道:“令師三日之前,已在承天坪歸天了。”.藍衣少年遽聞惡耗,身形一陣震顫,卻忘了傷感,猛地逼前一步,厲叱道:“是誰下的毒手?”

法元大師黯然答道:“是老衲!”

“什麼?你!”藍衣少年駭然張目,簡直比遽聞師父死訊猶感震驚,顫聲喝道:“真的是你這老禿賊下的手?”

法元大師點頭道:“正是老衲。”

藍衣少年雙目爆睜,雙掌一錯,就待撲上前去,但轉念之間,又強自按撩住怒火,暗忖道:世上哪有自承殺人兇手,而且特地送上門來的道理?這老和尚來得古怪,內中或許另人蹊蹺?

心念電轉,蓄勢未發,冷冷哼道:“就憑你區區少林和尚,我不信師父會敗在你的手中,敢情你是故作大言不慚,想往自已臉上貼金?”

法元大師木然道:“老衲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