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潺潺,絲毫不被後面的動靜驚動,彷彿她聽不到一般。女子方肩如削,秀髮如水,垂灑下來,卻是頗惹人憐!

茱兒和陳引雪在石桌邊坐下,那女子才感覺到了動靜,才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這女子抬頭之時方才見其絕色。只見她一頭烏絲鬢雲亂灑,眉似新月!秀唇小巧,更是明眸皓齒,神色帶悽!這女子最美卻是那一雙眼睛,如果說陳引雪是美在整體,美在活波可人,那這位石桌邊的女子卻是美在一個靜字!靜若綣蜷之處子,若是一動,卻又如飛煙而去!那一雙眼睛,彷彿深山中的一汪古泉,清澈引人,勾人心魂。好一個純靜女子,便是與那李靈犀昏昏迷迷中見過的宛青衣比起來,也是各有千秋,不輸半籌!

陳引雪看到對面女子眼中的那份淡然,剛才的鬱悶已經去了大半,只是小嘴依舊微微嘟起,惹人憐!

“小師妹!你不要這樣,師姐擔心你!”茱兒真是一個好大姐,細聲安慰道,“大不了姐姐把這笛子送給你就是了!”

“我才不要呢,又不是送給我的!”陳引雪嘟著嘴說道,整幅心思已經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兩眼空洞地順著身邊女子的方向望去,似乎那裡有什麼吸引她的東西一般!

“那戚餘杭大師兄乃是掌門中宗,更是我們這一代弟子中最有天賦之人!他一心修道有成,怕是,怕是會耽誤了你!”茱兒好心說了半天,見陳引雪絲毫沒有聽進去,只是雙手搓捻著手腕處的細紗,也不知如何勸她,只好留她在這裡!茱兒知道,這個陳引雪之所以每次都來水宗玩,除了調皮嬉戲外,最主要還是因為身邊這位小師妹——水宗最小的弟子江語晨!“好了,好了,姐姐不說了,這笛子就算姐姐送你的。那呆子,唉~”

茱兒輕嘆一聲,卻是走了!

“西峰鸞動雲煙起,碧海天心貽子歡……”陳引雪見茱兒走了,方才拿起那隻竹笛,細細地擦了擦,囈語般念道,“張鐵柱師兄向來老實憨厚,也未曾見他會做笛子!這笛子和歪詩想必是那小師弟所為吧!唉,一個傻傻的小師弟都懂得春花秋月,師兄,你為何連見我一面也是不肯?”

陳引雪在那裡自憐自棄地說了半天,身邊女子也是紋絲不動,偶爾回頭看看她,也是報以一個淺笑。

可憐自古之事,皆是如此偶然!美女多愛英雄,英雄卻愛江山!這陳引雪已經十六七歲光景,居然有了心上人,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只是尋常人家也就罷了,偏偏喜歡上了一個修煉狂人,神仙道家無為之說,哪裡管她絕色花容!

“那小師弟倒也是個妙人!如若不是先遇到師兄,我怕是會喜歡上他吧!雖然他看起來傻傻的~”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引雪霍然驚醒,發現自己居然胡思亂想到那位剛入門幾個月的小師弟身上去了,心裡罵了自己兩句後,卻是去拉了拉身邊那位少女!

“語晨小師妹,這雲海之中可曾有什麼值得你眷戀之物?你每日白天裡除了修煉就是坐在這裡,你就不怕煩嗎?”陳引雪又開始重複起往日的行為,拉著這位永遠不會開口奚落她,更不會把她的秘密說出去的少女聊起了天!

“小師妹,你說秦浩月大師兄為什麼就不願意看我一眼呢?難道我長得不夠漂亮嗎?呃對了,你說會不會他嫌棄我修為不夠高呢?……”

任她如何說,身邊那位幾乎擁有絕世容顏的小師妹都是不回半句話,只是偶爾報以歉意,盯著陳引雪,認真地聽著她說話!

說了半天,陳引雪也覺得累了,訕訕地說道:“語晨妹妹,你也是可憐人兒。空自擁有著冠絕清源派的姿色,卻天生啞巴,唉,若是日後有人喜歡上你,那該如何是好!”

那叫做江語晨的少女絲毫不在乎陳引雪說她啞巴,微微一偏頭,眼中流露出一股純真,搖了搖頭,伸出手指沾了沾身邊奇花異草上的露水,在桌子上寫了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