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動著,房門開了,一個十五六歲的俏麗丫頭端著熱水進屋,卻是從未見過的生面孔。小丫頭看見流雲自己坐起來,慌忙奔過來扶起她,擔心道:“小姐怎麼就起來了,不多睡會兒。昨兒大夫說您傷得厲害,流了好多血,怕要好些日子才能恢復。王爺擔心得不得了,把宮裡僅有的兩棵千年人參討了一棵回來,還有什麼熊膽、雪蓮的,綠綺這輩子都見過這麼多好東西呢。”

流雲笑笑還沒來得及回話,綠綺又繼續嘮叨,還一邊比劃著一邊做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別說小姐還真勇敢,我聽說那些刺客凶神惡煞的,手裡拿著這麼長的刀,王爺那麼高強的武功都不敢硬碰,可小姐您竟然以血肉之軀替王爺擋劍,要是我們,嚇都嚇死了,連動也不敢動一下的。”

流雲皺皺眉頭,撇撇嘴,問道:“你都聽誰說的?”

綠綺見她臉色並不好,以為什麼地方得罪了她,慌忙跪下,求饒道:“奴婢該死,奴婢不該亂嚼舌根。都是奴婢的錯,求小姐您別趕奴婢走。不然老爺非罵死我不可。”

流雲被她如此激烈的反應弄得一愣,張張嘴,不迭地伸手拉她。“你幹什麼,我又沒怪你。快點起來,被別人看到成什麼樣?”見綠綺怯怯地起身,滿臉懼意地望著自己,有些疑惑地問道:“我又不會吃人,你怎麼嚇成這樣?”

綠綺悄悄打量了她幾眼,見她果然一臉和氣,心裡頭稍微安定了些,嚥了口水,緩緩道:“昨兒小姐昏迷不醒,王爺把好幾個大夫都趕了出去,有兩個還被打了板子。我聽府裡的人說,頭一回看到王爺發這麼大火呢。”撇了撇嘴,朝窗外瞅了一眼,壓低了聲音道:“奴婢可不想一進府就挨板子。”

流雲聽得眉頭皺了皺,苦笑兩聲,問道:“原來你才進府,難怪以前沒見過你。”雖然不在櫻園裡住,但是王府上下的下人差不多她都見過,以前是沒見過綠歌的。只是想不通,府裡閒職的丫頭也不止一兩個,為何李聞持要從府外請人來照顧自己。但見綠綺熟手熟腳的模樣,倒不像是沒伺候過人的。

綠綺見流雲溫柔親切,立生親近之意,說話不再那麼顧忌。回頭一邊擰乾毛巾給她擦臉,一邊嘮叨道:“奴婢原在安宰相家伺候大夫人,昨兒早上安宰相送奴婢進王府,馬上就被王爺指定來伺候小姐。原本您在王爺臥房睡著,下午的時候陸少爺讓人把您搬到了梅園。陸少爺可關心您了,他身體不好,還一直在您床邊守到很晚才走。後來王爺也來看過您,可您一直睡得很熟,也沒瞧見他。不過,他說了,今兒早上要來看您的。小姐福氣好,救了王爺,還不知要得什麼賞賜,奴婢跟了小姐,也是前世修來的福……”

流雲哭笑不得地聽著小丫頭不停地嘮叨,小嘴裡吐出的話簡直能把人給甜死,難為安宰相要送這麼個活寶過來。輕輕搖頭道:“綠歌怕是要失望了,我在王府也只是個下人,你跟著我可沒什麼前途。”

小丫頭只笑著,嘿嘿道:“反正啊,老爺讓奴婢來伺候流雲小姐的時候說了,只要能讓小姐高興,以後奴婢的列錢就翻倍。奴婢原本跟在大夫人身邊的時候是一兩銀子一月,可一到王府,王爺就賞了我好些珠玉,要是賣到珍寶齋,能換不少銀子呢。”

流雲只笑不語,隨她擺弄著漱口洗臉完畢,就掙扎著要起床,卻被她攔住。小丫頭倔強地撅著小嘴,求道:“小姐你傷得厲害,昨兒大夫走的時候還說了,起碼得在床上躺十天半月,還不定能恢復元氣。您要是覺得悶,綠歌陪您說話就是。”

流雲欲哭無淚地瞧著面前似乎一本正經的小丫頭,頭開始大了。只是眼下自個兒的確提不起勁兒來,這小丫頭的力氣又出奇的大,只怕是學過段時間的武功。乾脆直接地問了出來,“你跟誰學的武功?”

綠綺吐了吐可愛的舌頭,笑嘻嘻回道:“老爺夫人可沒時間教我們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