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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沒有品級,這等人在京城的地位可不低,因為他們把持實務,各級官員若是得罪他們,很容易就被坑害誣陷,萬劫不復,所以官員和文吏們彼此各行其事,相互維持著上下的體面,這也是一種默契。
所以這樣的人急匆匆登堂闖入,肯定是有緊急公務,這文吏也知道能和張清海對坐的人身份不低,但也只是點頭為禮,這讓王友山更是詫異,這等各部司衙門做事的文吏,禮節最是周全,見人三分笑,今日為何不顧了。
“張大人,急報,急報”
文吏走到跟前沉聲低喝,可張清海已經喝得暈了,在那裡迷糊著說道:“城門都關了,能有什麼急報,明日再說,你也坐下喝幾杯。”
“就是城門關前送進來的急報。”那文吏很是急躁,瞥了眼坐在那裡的王友山,彎腰湊在張清海耳邊開始說話。
王友山倒是沒指望聽到什麼,他還特意向後靠了靠,避嫌不聽,只見到隨著那文吏的述說,只看到張清海臉上的酒意漸漸消退,汗水卻不住的湧出來,臉色從酒醉的暈紅變得煞白一片,身子都在那裡抖個不停。
那文吏臉色也極為難看,等他說完,張清海轉頭看向他,顫抖著聲音問道:“真的?”
“確認無疑,薛老大人已經去了部裡,趙大人也去了,現在各處找人,御馬監那邊也驚動了”
王友山輕捋鬍鬚,他神色不動,心中卻震驚好奇,這薛老大人想必是兵部尚書薛三才,趙大人想必是兵科都給事中趙興邦,御馬監等若是內廷的兵部,到底出了什麼大事,居然讓大明武事的中樞要連夜開始運轉,而且核心人物都被驚動。
“張大人速去,小的還有一處要走。”那文吏來得快,走得也快。
屋中很快又剩下張、王二人,張清海坐在那裡發了一會呆,突然長吐了口氣,悶聲說道:“搞不好這次就背上干係了。”
說完這句,他也沒對邊上的趙進解釋,只是扯著嗓子大喊道:“準備官袍,準備車轎,預備解酒藥。”
喊完之後,張清海才算鎮定了些許,苦笑著對王友山說道:“賢弟且回吧,改日再聚。”
王友山笑著點點頭,順理成章的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女真大軍攻入遼鎮,撫順陷落,守將戰死”張清海用平靜的語氣說了兩句,說著說著,語氣裡突然帶了哭音。
“這天下有大麻煩了”
“張兄寬心,再難還能難過嘉靖爺的時候,北有俺答,東南倭寇,還不是過來了,天佑大明。“
臨走前不知所謂的安慰了句,王友山魂不守舍的回到了住處,他比那些只知道大言欺人的清流同僚聰明,因為王友山清楚世情典故,他更知道張清海那些話和那些情緒的份量,張清海人或許庸碌貪財,可他在兵部做了這麼久,對邊鎮細處,對大明軍務,都是瞭解無比,張清海的悲觀或許代表著真該悲觀了。
趙家叔侄怎麼就有這樣的見識,他們怎麼就知道女真會是大明的大患,別人不知道,王友山知道自己恐怕也就是今夜才覺得女真是大麻煩,如果不和這張清海談這一次,恐怕還是懵懂。
從王兆靖的家信上能看出,他們一幫小兄弟在徐州和淮北甚至江北一帶大展拳腳的,蓄養人口,訓練丁壯,興貿易,懇荒田,進取各處,甚至折騰到他必須要參與進去才能維持的地步。
有時候王友山也在想,趙進做到這個地步已經過了,已經給自己打下了富貴幾代的局面,可貪心不知足,再這麼下去,那就是取禍之道,王友山已經想過讓王兆靖到京師這邊,和自己一起住。
可今晚這麼一說,再回想趙進在徐州的作為,難不成這趙進在準備著什麼?
想到這裡,王友山渾身劇烈的一顫,下意識的四下看看,發現周圍安靜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