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恩,這件事說起來太嚴重,她總是儘可能地讓施的一方,和受的一方都沒有壓力。

他清清楚楚地記得他和她最後一次見面的情形,他不知道是誰,因為什麼原因把蘇珊整的那麼悽慘,還有當時肖東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其實早該想到他們的背後一定有故事,甚至是巨大的陰謀,是他自己太怯懦了,沒有要打破沙鍋問到底。而蘇珊臉上的笑,以及她和肖東對他們二個人對未來的憧憬,讓他相信他們退出這片江湖之後會擁有美麗人生。

他們的死,絕沒有這麼簡單!

封佑宸對自己說,他們是為他和他的宏宇集團死的,他沒有想要逃避責任,就憑著他這與生俱來的淳厚的秉性他也逃避不了。

新仇舊恨,讓他對金耀威的仇恨又加重了一重!

他用桌上的座機按了一串號碼,“呂良,可以動手了!”

電話那端只給了一個鏗鏘有力的“嗯”,封佑宸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封佑宸彎腰從桌子下面摸了下暗室的按鈕開關,暗室的門開了,他起身按亮了暗室的門。這扇門後面的世界讓他感到汗顏,慚愧,還夾雜著一些不安和陌生,他已經離那個文藝的、單純的、明淨的、放鬆的,可以跟魏伊諾相匹配的自己太遠了。

他有些孤獨,也有些害怕,他走進大廳中間幾尊頭像面前,先是扶住了他父親封建邦塑像的底座,“爸,告訴我,我這麼做是不是讓你失望了?你一直希望我做個有自我的人,可是你把我架到這裡了,我就像是在石縫兒裡遭受前後夾擊的羊羔,前有狼後有虎,如果,我不變成跟他們一樣的野獸,我只有死的份兒!”

他陰鬱地垂下雙眸,“爸,現在我離成功很近了,離為你報仇很近了,可是,我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你知道嗎?別人不懂,你一定知道在這個過程中我失去了什麼!我有些透不過氣來,你知道嗎?蘇珊死了,你當年以仁慈而博愛的心救活的那個姑娘,卻因為要把對您的恩情還給我,失去了她寶貴的生命。這樣的犧牲,讓我心裡特別難受,還有媽媽……”

封佑宸頓了頓,不忍心往下說了,一個男人對他的妻子包容總是有限度的。

他摸了摸旁邊“魏伊諾”的頭,相對她說的話很多,最終卻什麼也沒說。

曼哈頓的af總部。魏伊諾出了公司大樓,對著對面絢麗閃動的霓虹燈打了個挺,然後晃了晃有些酸脹的脖子。這幾個月,她過得很平靜,之所以平靜是因為她非常智慧地拿出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勁頭兒來不理她和霍森的緋聞。

而緋聞這個東西,也確實這樣,你越是理它,就越是助長了它的囂張氣焰。不管不問,就逐漸地沒有人起鬨了。不過,很明顯大家依然預設為她跟霍森是一對兒小情侶,她不知道別人為什麼非這麼想,但是,對這個霍森真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豈止是沒感覺,簡直就是討厭。

她的心裡住不進別的男人,是因為那裡有個人佔據著。只要不忙,只要獨處,她都會很沒有出息地想念封佑宸。她也想對自己好點兒,不受這份相思的折磨,可就是不能自已,她想自己這輩子是折到那小子手裡了。

回想到那天到二貨打得霍森鼻青臉腫的情形,她總是忍不住偷笑。甚至還特別恬不知恥地想,那是個有涵養的男人啊,竟為了她不顧那麼面子裡子胡作非為,那是得多愛她啊!但是,對他那天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撒丫子跑路,她還是耿耿於懷的!

對這份刻骨銘心的感情,魏伊諾不敢想以後,甚至不敢寄望未來,過去種種的艱難和風險,她就沮喪。此時此刻,她就像一個離家出走的任何的孩子,就像一個逃逸的囚徒,瘋狂著,任性著,安全著,保守著,也收斂著。

滴滴地喇叭聲,讓魏伊諾不得不回頭望了一眼,一看是霍森的跑車,連忙又回過頭去繼續往前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