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洛都,現下行蹤不定,咱們兵多將廣,這一戰獲勝……是理所應當的,只不過嘛……”

固攝木然道:“只不過什麼?”

扎西哈多笑道:“只不過大王兄逼令他們在一夜之間奪城,這……這似乎唐突了些,別說對方尚有一萬多兵馬,便是那個姓楊的,便讓人忌憚的緊,他若是也在望月城附近,哥舒爾特等人說不得要吃好些苦頭了呀,大王兄難道忘記了,那人曾經派兵打到過鳳凰城,兵馬路數走的是詭異一派,常常不與人硬拼硬碰,而是奇招迭出,哥舒爾特今番遇見了他,怕是難以討好的。”

固攝拍著桌子怒道:“你怎麼就肯定他在望月城,一個破使槍的,別人難道就不能用?”

扎西哈多笑哈哈的道:“大王兄何必要欺人欺己,能夠派人伏擊丹奇等人,留下他們的首級,又能在十多萬大軍前刺瞎了弼勞奇,用詭計騙的哥舒爾特不敢去追,除了是他,還能是誰?”

他頓了一頓,又道:“我們從萵恰河趕來之時,不斷聽到探子們回報,說北郡憑空多了一路義軍,義軍……義軍呀,那小子現在是個反賊,舉國通緝,他不組一隊人自保,難道要任人魚肉不成,嘻嘻……義軍,那還不是他的墊腳石,他這是想佔山為王,趁著洛都大難之時,首先取得北郡,繼而進軍中原,奪下南朝的江山嘛。”

固攝聽得瞳孔一陣劇烈收縮,下意識的探手捏了捏自己的黃金面罩,這面罩下,蓋住的一隻鼻子歪了……江南北斗旗比武那場,固攝被楊宗志用盡全力撞在鼻尖上,兩人一起暈倒在擂臺上,楊宗志讓秀鳳制住,固攝這才被手下人抬起送走,醒來的時候,便發現自己鼻息痠痛,用手一捏,這鼻子竟然歪向一邊,再也無法扶正。

固攝用一個金面罩將鼻子套在裡面,從不讓任何人看到,也不敢對人說起,一旦有人提到楊宗志,前有搶奪賽鳳之仇,今有毀容之恥,他這心底裡滔天的恨意彷彿排山倒海一般的湧起,實在無法抑制,他大吼一聲,身後劈開座下的凳子,一腳蹬在桌子上,將桌子踢得倒飛而去,狂吼道:“我卻是巴不得他就在望月城裡,哼哼……他不是想自立為王嘛,本王偏偏就不讓他好過,扎西哈多,你這就派人,去找找他的老營在哪裡,身邊還有些什麼人,這姓楊的蠻狗,本王不但要將他挫骨揚灰,便是與他說過話的,對過眼的人,本王也全都不會放過。”

扎西哈多站在他身後,一臉笑嘻嘻的面不改色,心下不禁暗罵:“蠢才,你和我二人,難道沒有與他說過話,對過眼,難得你連我也不會放過了?”

他暗暗嘆了口氣,面色沉下,轉念又道:“一旦他得了天下,或許……真的是不願放過我的,師父讓我們無論如何也要毀掉南朝的皇族,說這是天下罪惡的淵源,必須一個也不留下,他老人家……可沒有說過,我們互相毀掉,究竟是對還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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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合縱 之一

楊宗志和候武登上望月樓時,天色剛剛黑盡,餘暉在天邊淡淡的縈繞著,望月樓上卻早已變得燈壁輝煌,站在樓下,遠遠便能聽見樓上面傳來歌舞昇平,叮叮咚咚的甚為悅耳動人。

他們相伴著來到八樓上,見到這裡坐滿了賓客,高鵬在上,樓中心有一個歌舞臺子,現下正有幾個打扮得體入時的小姑娘,懷抱圓圓的琵琶坐成一排,手中扳指輕輕揮舞,彈得……正是江南醉人的清音小曲,小嘴中時而吐出吳儂軟語,嬌滴滴,酥脆脆,好不宜人。

賓客們一個個面露沉迷之色,便是史艾可等人也混在人群中,聽得滿面痴呆,楊宗志和候武走上來時,她們全然也沒注意到,楊宗志一邊沿著過道向內行走,一邊心下轉動,卻是不由回到了經年之前,一年前的此時,天黑夜雪,筠兒在一群俏侍婢的相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