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滾滾而下,抽泣得差點轉不過氣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平靜了一些。

“就這些?”

“我說,這不是你的錯,不要多想了。好好活著,今後的日子還長,我們還要一起白頭到老,還要生一大堆娃娃,我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我們說了很久,雞都叫了,我們才睡。後來的事,你們都曉得了……哦,她還說過一句話,”說到這兒,汪崇禮猛地站起來,朝家裡奔去。

“咋子?不敢欺侮老孃,欺侮我的娃娃?”林秀青從龍門出來,看到汪崇禮從那群人裡衝出來,怒從心起。她一轉身衝進房裡,抓起砂槍,三步並作兩步出了龍門,對著河灘就扣。一團火煙之後,便是震耳的爆炸聲。她一邊裝著火藥一邊繞過黃桷樹,朝河灘草坪裡衝過來。

這一聲槍響,把所有人的聲音都震啞了。寧老頭一群人看到林秀青拿著槍衝過來,嚇得趕快躲得遠遠地去了。

“媽那個X,老子就不肯信,欺到臉上來了!”

“媽,媽,我想起來了,”汪崇禮跑到林秀青身邊對她說。

“想起啥子來了?”

“她說過,那人整她的時候,她又揪又掐,還咬了他一口……”

“她說過咬哪兒了嗎?”

“左邊心口上。”

“哦……”

“親家母,親家母,你也別那麼大火,”寧家老二的老婆,也就是汪崇禮的叔丈母,趕上來拉著林秀青的手說,“其實我們來也就是問哈情況,不是想為難你。現在情況都清楚了,也就沒得啥子說的了。先前的那些,血閉人同,大家就不要再說啥子了,你說呢?”

“這嘛才象人話嘛。既然親家母這麼說了,那我也沒啥說的了。我這個人的脾氣,你們也看到了的。安埋她的事情,你們看還缺啥你們就說,我盡力把事情辦好。哪個要是還在那東說西說,就嫑怪我不認黃!”

“曉得曉得。我們幾個剛才在那都說好了,這事情我們就不報案了,免得把事情鬧大了,大家都不好。”

“哦?你說這意思,好象我怕哪個一樣?”

“不是不是,我跟你說嘛,倒還真有人起勁地叫我們來招人命……”

“哦……”林秀青好象明白了點什麼,“不然,你寧老頭有那膽子?”

汪子良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他看到眼前的情景,好象也很震驚。他口裡一直問“咋的?咋的?”可他剛一進門,就被林秀青拉到房間去了。

“啥子?”

“你說,前天晚上你幹了啥子?”

“我沒幹啥子啊。”

“沒幹啥子?這東西呢?”

“哦,這個是我那天拿的。”

“說,前天晚上你跑哪裡去了?老實交待,媳婦的事是不是你乾的?”

“你說啥子哦,前天晚上高丙清說他要招待我,說我是他大舅哥,崇禮的事他沒有幫上忙,請我喝個酒向我賠罪。結果我喝醉了,就沒有回來。碼頭上的人都曉得。昨天晚上我陪幾個弟兄夥打牌……”

“滿嘴胡說!把衣裳脫下來!”

“脫衣裳幹啥?”

“你脫不脫?”林秀青毛了,抽出砍刀揮起來。

“脫脫脫,馬上脫……”汪子良把上衣脫了下來,正在脫小衣,林秀青喊了一聲:“好了,穿上!出去!”林秀青喊道。

汪子良滿腹狐疑地看看林秀青,又看看四奶,然後坐上桌子跟那些老爺們喝起酒來。

汪崇禮卻直直地盯著他,眼睛裡噴著火。

終於,這事情按正常的程式,一一地按部就班地讓汪崇禮的老婆入土為安了。別的也沒得人再說半句啥子。

晚上,汪子良從衣兜裡掏出一把銀元來,放到林秀青的手裡。“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