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這幫人哪敢如此說話,在她這個王妃面前,要多聽話,有多聽話,而且言行舉止,謹守禮儀。

結果最近讓洞簫山那幫子只注重效率,對禮儀只要求大面上不差,私底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傢伙給帶壞了。

主要也是真發愁。

整個靖州,現在是缺錢缺人缺糧食,就連監牢裡的犯人們,都有人盯著。

但凡沒到最大惡疾的地步,許薇姝現在都捨不得判死刑,其他人不用她交代,遇上犯了錯兒的手下,也很少動用大刑,就怕打壞了沒人幹活。

“咳咳,咳咳!”

許薇姝咳嗽了兩聲。

屋子裡的屬官們一扭頭,瞧見一群陌生面孔,頓時收聲。

盧玉衡先整理了下衣冠,彬彬有禮地將伸出去踹到徐峰見面上的足收回,端端正正坐好。

其他人也端正了坐姿。

雖然就是再偽裝,滿地狼藉也偽裝不了。

黎三眨了眨眼,到不以為意,他們山民本也沒什麼規矩,要是有事兒,別說吵架,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來一回全武行,張家的少族長卻差點兒給嚇得暈死過去——他不會今天出不了王府大門,被宰了滅口吧!

滅口當然不會。

王府一幫子手下,如今在王妃娘娘手裡都被調、教得臉皮超厚。

方容當初就發現這樣的苗頭,當時喬公公特別委婉地提醒自家王爺,還是該注意注意,省得讓外人看了,覺得王府沒規矩,結果這位王爺到是大笑三聲,洋洋得意的很,連連說娶了個王妃好處多,連王府的氣氛都變活潑了些許,他高興。

喬公公也只能無語。

遇見了這一出,張家這邊火氣到小了些。

黎三也沒那麼不依不饒的,反正黎川敢把腦筋動到他妹子頭上,他心裡也憋了一股子火氣,巴不得他吃苦,只是聽說張家居然讓個小姑娘給算計,這才連累他們,不免忍不住嘲笑幾句。

許薇姝並不插口。

窗外秋風瑟瑟,她其實不舒服,當初黎川大鬧靖州,說是事情不大,但老百姓們光是財物損失,就很讓人心痛,更不要說,好些人都受了傷。

山民和白族人傷了許多,府衙的衙役和巡邏計程車兵,傷得也不少。

許薇姝他們回來,事情結束了,所以沒看見,但事後看報告,撥出賠償款子,看到那一個個的數字,不免有點兒悲哀。

這次幸運,沒有死人,但往日的衝突,死個把人誰也不會在意,在這樣的世道,就是兩個村子爭水,說不定也要死上幾個鄉里鄉親的親人朋友。

張家和黎三那邊,粗略地商量完,正經簽訂和義,那要再等一段兒時日,現在頭一次碰面,沒鬧起來,能心平氣和地把話說完,已經算是很了不得了。

說完正事。

一群屬官都不肯走,非要留食堂吃飯,他們都打聽清楚了,今天熱,廚房燉了一鍋冰糖鴿子湯,那滋味,沒喝過的人永遠不會知道。

安王府的湯水是一絕,但凡王妃經手,那味道便更上三層樓。

許薇姝只好交代多做些,留他們一起吃過,吃飽喝足,黎三饜足地喘了兩口氣,就想著去看看黎川,他這會兒肚子是滿足了,還是想讓自己的精神也跟著滿足一下。

在黎家,黎三和他這位二叔一向不對付。

當年黎三養了一對兒特別會說話的鷯哥,他很喜歡,鍾愛非常,養了有一年多,養得貼心貼肺,每天放出去飛兩圈兒,還會高高興興地返回。

沒想到,黎川說養這種太馴服的鳥,實在傷了黎家的顏面,愣是讓人捉走拔了毛,弄得血淋淋扔到黎三眼前。

那時候,黎三可不是現在這個黎三。

十二歲,雖說不算小孩子,卻也肩膀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