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保正哥哥不必起誓,我知道保正哥哥為人,確是不會有此念頭。我也不怪保正哥哥起了防備我的念頭,若是哥哥連這點念頭也無,也不配做山寨之主。”頓了頓之後三娘嘆道:“但保正哥哥可曾想過,如今你坐了梁山泊主,便不是一個人行事了,若真的你我婚配,到了那一步,你手下一眾兄弟攛掇你吞併少華山時,你又該如何?”

晁蓋大怒道:“誰敢起這般歹念,我晁蓋便不認他這個兄弟!”三娘笑笑說道:“正所謂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我倆個真成婚時,便不是兄弟手足,而是妻子衣服,保正哥哥又真能做到斷手足,保衣服麼?”

晁蓋一時語塞,三娘道:“保正哥哥,你我都是明白人,其實我倆皆是人中龍鳳,共處一寨,早晚生出事端來倒不如此時分離便好。保正哥哥早晚須得提防,有些時候,你當人是兄弟,他人卻不一定當你做兄弟。”

晁蓋道:“官人,那說的到底是誰?”三娘笑道:“保正哥哥回去細想一番,我與公孫先生離去後,誰得益最大,便是誰了。保正早晚先提防此人,此人智計頗高,若無萬全之策時,休要動他,否則只怕反被他所算。”

晁蓋記了言語,暗想:“莫非說的是軍師?”三娘又道:“保正哥哥,之前你問過我,為何要甘冒奇險與你們一道劫生辰綱,現下我便說與你聽。我只是為了結識保正哥哥等眾兄弟,只為義氣,不為其他。”

晁蓋心頭一堵,衝口而出道:“官人莫走,留下來,晁某之位讓官人來坐。”三娘笑了笑搖頭道:“萬萬不可,若保正哥哥真這般做了,那人定會當眾揭露我的身份,如今梁山根基不穩,再讓一個女子做寨主,早晚是人心浮動,必定中了那人謀算,不可為了我一人,壞了山寨大義。再者我與公孫先生南下也有要事,趁此機會與你假作割袍斷義,就此離開,教那人鬆了防備,將來方好謀算。”

晁蓋只得應了,三娘取出一封信函來道:“這裡有封書信,給我師哥的,等他回來,保正哥哥親自交與我師哥,師哥必定對保正哥哥甘效死力,只要保正哥哥還掌著山寨兵權,諒也無妨。”

晁蓋接了信函,心頭鬱郁,三娘與公孫勝復行,晁蓋、劉唐等人直送出十餘里,最後方才與兩個告別。臨別時,三娘在晁蓋耳邊低聲笑道:“保正哥哥,可是真想娶我?”晁蓋登時醬紅了老臉,竟不知如何作答,等再看時,只見那佳人已經飄然遠去,山林間只留那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經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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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進五章運河水道花石綱 獨闖山寨黃門山

離了晁蓋等人後,三娘與公孫勝依舊扮作富商千金還鄉,一個扮作富家千金,一個扮作管家,僱了二三十人便行。一行人沿運河水道南下,沿途只見烈日之下,運河道中,接連過往的皆是運送花石綱的官船,上下計有上萬縴夫便在河道兩側併力拉縴,吆喝聲、號子聲,此起彼伏。左右皆有蘇杭應奉局差役監押,只見哪個縴夫拉下,上去便是好一頓鞭撻,四下裡便是一片哀鳴之聲。

三娘掀開車簾望去,只見那些縴夫個個面黃肌瘦,人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渾身上下只一條破褲蔽體,在差役鞭笞下,吃力前行,見了此景,三娘心頭頓時一陣不忍。一旁公孫勝邊走邊罵道:“爭個兒是官逼民反,道君皇帝只顧自己享樂,這花石綱沿途運來,不知拘了多少民夫科差,卻不想害了多少百姓人家破人亡。”

三娘嘆口氣道:“山川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不歸路。望江南,意躊躇。傷心古道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