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破冰行動失敗。

沉默依然繼續,尷尬還在發酵。

趙又錦心裡打鼓。

他這會兒在想什麼?

畢竟是自大狂,人設不能倒。以她對他的瞭解, 盲猜一手, 假如這會兒抬頭看他,他的臉上應該是六個字:喜歡我,您配嗎。

不對,現在的重點是,接下來還有可能看到他開啟電腦,繼續和於晚照聊天嗎。

有的人表面安靜如雞, 內心戲卻豐富多變。

直到陳亦行打斷了她的沉思:「戲演完了?」

「……?」

趙又錦一時遲疑。

那麼問題來了,他口中的演戲是指什麼?

是說她為了接近他,自導自演拆電池演的這一出,還是單純不相信她的告白?

小心翼翼抬頭覷了他一眼,然而只對視了一秒鐘不到,她又立馬移開視線,繼續盯著木質地板上的紋路。

有些人的眼睛像刀子,多看一眼都心驚膽戰。

「我沒演戲。我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發自肺腑……」

趙又錦努力爭辯著,然而底氣並不足。偏偏還穿了身白色兔子家居服,雙手下意識揪著衣角,更顯得稚氣,無辜。

只是再這麼揪下去,可能會變成只禿毛兔子。

「我問你戲都演完了,還在這等什麼?是在等我的回應——」陳亦行雙手交疊,露出一個頓悟的表情,「還是在等開鎖公司上門?」

「……」

「如果是在等開鎖公司……」他低頭瞄了眼腳邊的電池,勾勾唇角,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電池就在兜裡,叫什麼開鎖公司。

「……」

「如果是在等我的回應,那我只能告訴你,做人最好腳踏實地,不要太痴心妄想。」

趙又錦:「???」

她上輩子做了什麼,今生要遭受如此大劫?

她掙扎著,最後看了眼書桌上的電腦。它好端端躺在那裡,冷冰冰的金屬外殼合得死死的,彷彿在向她宣告:你沒戲了。

認清了這個事實,剩下的就好辦了。

……

沒戲了就撤。

不然留下來自取其辱嗎。

「……那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像是有人催命似的,趙又錦盯著地板,乾巴巴地說,「如果因為我的心意給你帶來了困擾那實在是抱歉,但是你也知道感情這種事向來不由人,要不你就當剛才無事發生我什麼都沒說以後大家還是好鄰居……」

最後鼓起勇氣,充滿希冀抬頭看他,「你說呢?」

「……」

陳亦行什麼也沒說。

那雙眼睛深邃悠遠,像大霧茫茫的天,就算徒勞無功拼命想撥開雲霧,也難以窺見真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對趙又錦來說,每一刻都是煎熬。

時間定格了嗎?

難道這輩子註定要死在這種令人摳腳的尷尬裡?

頭都要等白了,對面的人才終於開口,「我說呢?我說什麼?」

「能說的你都說完了,我只能說你——」頓了頓,「眼光不錯?」

「…………………………」

您可真是一個自信的人。

趙又錦沒辦法繼續和他對線,迅速說著「晚安再見」,心裡想著「再也不見」撤退了,只可惜都跑出樓道,站在自家大門口了,才虎軀一震,絕望地發現一個事實。

半分鐘後,她僵硬地摁響了對面的門鈴。

男人的臉很快出現在門後,她沒敢抬頭,只盯著門把手,氣若遊絲地說:「我的東西還在你家……」

對方似乎早有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