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動動你那豬腦子想一想,往年社會組的娘們兒連參會資格都沒有,今年不僅拿了個名額,還顯得比我們科技組技高一籌。那明年怎麼辦?」

錢宇楠一拍桌子。

「就這麼算了,那別說明年的網安會了,恐怕今後大大小小的會,都要讓她們橫插一腳了!」

於是有了連夜加班。

主編一怒,科技組沒誰能睡好覺,那篇公眾號的文章被加班加點趕出來,也絕不是出自某一個人之手。

隔日,所有人都在議論這篇文章時,《新聞週刊》的總編付世宇當然也聽說了這件事。

三天兩頭出岔子,這誰頂得住?

他眉頭一皺,打電話吩咐下去:「錢宇楠,季書,來我辦公室一趟。」

只是這兩個素來不對付的人,在處理問題上顯示出了驚人的默契,他們不僅自己來了,還都把手下的人也帶來了。

於是和爭取網安會名額那天一樣,除了付世宇,辦公室裡又站著同樣四個人。

社會民生組,季書與趙又錦。

科技組,錢宇楠和周偉。

涇渭分明。

付世宇皺著眉頭,把手機往桌上一扔:「誰來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螢幕上正是公眾號介面,標題非常醒目。

他看一遍腦仁疼一遍,抬眼怒道:「都當我死人嗎?在公司內訌就算了,還擺在明面上給別人看,生怕外界不知道我們《新聞週刊》要涼了?」

季書微微一笑:「不瞞您說,我也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她好整以暇看向錢宇楠,而錢宇楠整了整衣領,漫不經心地說:「怎麼,季主編不識字嗎?想知道怎麼回事,文裡不都交待得清清楚楚了?」

掃一眼趙又錦,他又補充了一句:「當然,要想知道得更詳細,還可以問問你的實習生。」

季書說:「不好意思,一早問過了。所以才想向錢主編討個書法。你放任你的下屬欺壓我的實習生,還倒打一耙,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

「我的下屬欺壓你的實習生?」錢宇楠像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目光轉向趙又錦,「小小實習生,能耐還挺大啊。偷雞摸狗,信口雌黃,黑的都能被你說成是白的。」

他輕蔑地看著趙又錦,「平大新聞系,不過如此。」

又來了。

同樣的畫風又開始了。

都是做記者的,從筆桿子到口舌,沒誰比誰差到哪裡去。辦公室裡很快陷入爭吵,從網安會發散到性別之爭,誰還不會扣大帽子呢?

付世宇一拍桌子,怒不可遏。

這是真當他是死的了!

「都給我閉嘴!」

眾人稍微消停了一下。

錢宇楠:「我不管,老付,這次的事情你必須秉公處理。我在科技組這麼多年,從來沒在工作上出過岔子,哪一次大會論壇不是辦得體體面面的——」

季書不鹹不淡插了句:「體體面面?我看是無功無過吧。錢主編這理解可真是挺新潮的,什麼時候只要不犯錯,平庸無能也能算是體面了?」

錢宇楠臉色一變:「你懂什麼?成天只會管家長裡短、雞毛蒜皮的事,科技方面你懂多少?」

他把矛頭轉向總編,換了個路子:「這次是老付你發話,所以我們退了一步,讓了個名額出去。」

季書挑眉:「讓?是你讓的嗎?我怎麼記得是我們自己贏的?」

錢宇楠青筋暴起,深呼吸,不搭理她,繼續往下說:「可是這名額一讓出去,麼蛾子就來了。現在的年輕人可真能耐,不過幾句口角,就能不顧大局,把同事的參會資格證給偷了。小打小鬧不加以懲戒,你就不怕她哪天鬧出更大的亂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