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包括我。」她面紅耳赤地說,「我才不是那種人,我是埋頭苦讀、潛心學習的好孩子!」

只換來他一句嘲笑:「現在承認自己是個小孩了?」

「……」

趙又錦:可惡,不知不覺又中了套。

她咬住吸管,振振有詞:「我不僅是個小孩,我還是個寶寶呢。」

也許是對話太輕鬆。

也許是氣氛正好,夜色正濃。

趙又錦放鬆許多,筷子頻頻伸向自己喜愛的菜色。

陳亦行沒說什麼,眼神卻很安靜。這像是一種無聲的鼓勵,鼓勵她繼續閒話家常。

於是不知不覺間,有的盤子空了。

趙又錦沒注意,但陳亦行注意到了。

起初只是懷疑,而今得到證實:她的喜好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樣。

當筷子又一次伸向某道菜,卻無意間落空時,趙又錦才後知後覺發現:沒了?

目光落在盤子裡,再抬眼時,又在半空與陳亦行相遇。

「你很喜歡這道菜?」他的目光沉靜透徹,像無垠的海。

於是趙又錦終於發現,她把那道櫻花奶酥吃得渣都不剩。

呃。

看看空盤,再看看對面。

他的表情好像哪裡不對,沒有之前的如沐春風了。

難道是——

趙又錦一驚,連忙小心翼翼地縮回爪子:「那個。」

陳亦行望著她。

「難道你一塊都沒吃?」

他還是沒說話。

「要不——」她尷尬地撓撓頭,眼觀鼻,鼻觀心,小聲說,「要不我們再點一盤?」

陳亦行:「……」

最終,他還是點了第二盤櫻花奶酥。

只是趙又錦驚訝地發現,他不過吃了一塊,很快就停手了。

既然不是那麼喜歡吃,為什麼還點第二盤?

想起上次在這跟蹤他時,他們剩下的那一大桌菜,她差不多懂了。有錢人的世界沒有浪費二字,吃一塊也是吃,全看心情。

於是第二盤櫻花奶酥也有一大半進了她的肚子。

她正想問問晚宴的事情,會遇見什麼人,需要她做點什麼,下一秒,頭頂忽然傳來一聲巨大的轟鳴。

趙又錦嚇一大跳,猛地抬頭。

伴隨著更多巨響,耳邊是他平靜的陳述:「煙花開始了。」

夜幕如織,一朵朵絢爛的花綻放開來,光影斑駁。

巨大的蒼穹像是電影幕布,播放著都市裡難得一見的盛況,那些短暫又迷人的美麗。

只可惜曇花一現,很快落幕。

當四周回歸寂靜,天空又變成了漆黑一片,彷彿剛才一切都沒發生過。

這一刻,趙又錦忽然想起電梯合上前,周偉那雙黯淡無光的眼。

它們曾經應該也和這場煙花一樣明亮吧。

她忽然望向陳亦行:「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他眉梢微抬,「問吧。」

「你經歷過挫折嗎?」

陳亦行頓了頓,瞥她一眼,「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沒經歷過挫折的人?」

「我是說,在你沒有成立行風之前,還是個普通學生的時候。」趙又錦問他,「比如你讀研時,老闆有沒有折騰過你?有沒有叫你去跑腿?會不會讓你免費打工幫忙幹活?」

陳亦行懶得糾正她。明明說好問一個問題,到頭來變成了十萬個為什麼。

也許這就是新聞記者的本事,先下套,再得寸進尺。

他言簡意賅回答:「沒有。」

趙又錦大失所望,同時也有些吃驚。

「沒有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