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房磊出現的速度快很多,貓眼的光迅速被遮擋。

趙又錦敲完門,還是貼在牆壁上,不出聲,連呼吸都放緩了。

「誰在敲門?」

沒有回應。

房磊又問了幾句,在貓眼前駐足了更長時間,但依然警惕地沒有開門。

直到五分鐘後,趙又錦第三次拍響大門。

房磊迅速衝過來,把門一開。

然而樓道里一片漆黑,一個人影都沒有。

「誰在搗鬼?」他厲聲喝道。

居民樓裡安安靜靜,只有他的聲音在樓道里迴蕩。

房磊不信邪,衝出家門,爬樓梯將樓上樓下都檢查了一遍。

還是沒找到惡作劇的人。

他並沒發現,大門虛掩著,有人從門縫裡不著痕跡地鑽了進去。

——

房子不大,七十來平。

到處堆著雜物,有書,有揉成一團的衣服,還有吃剩的外賣盒。

傢俱都很陳舊,屋子裡有股不太好聞的味道。

她又嗅到了下午那中檸檬香氣,只是比之前淡了些,沒那麼刺鼻了。

目光落在櫃子上的一隻鐵罐上,趙又錦恍然大悟。

是空氣清新劑的味道。

她飛快地瀏覽一遍,發現地上隨處散落著列印紙稿,上面都是化學名詞、方程式,有些地方被黑色簽字筆塗得亂七八糟,發洩似的。

應該是廢稿。

目光落在某個紙團上時,她微微一愣。

紙上有血。

就在這時,陽臺上忽然傳來一點動靜,像是有人踩在塑膠紙上,嘩的一聲。

她嚇一跳,倏地抬頭,隔著玻璃門看見……

一隻貓。

封閉的生活陽臺逼仄狹窄,除了洗衣機,人站在裡面轉身都難。

有隻黃白相間的橘貓被關在裡面,渾身傷痕累累,臉上有血,奄奄一息。

它看不見趙又錦,但似乎也能察覺到有什麼在靠近,隔著玻璃抬起頭來,發出一聲微弱的求救聲。

對視的那一刻,趙又錦心跳一滯。

它的右眼瞎了。

是剛剛才瞎的。

眼球上插了只牙籤,還在淌血。

但仔細看,距離瞎掉應該也過了一段時間,因為毛髮上的血水已有些凝固。

它哀慼地叫著,彷彿能看見眼前站了個人。

那隻完好的眼睛裡滿是求生的本能,令人不忍直視。

最糟糕的預料成真,趙又錦渾身發冷,止不住地發抖。

理智告訴她,拍下這一幕,離開這裡,曝光房磊的所作所為。

可她沒有辦法對眼前的一幕視若無睹。

她迅速開啟玻璃門,彎腰抱起了那隻貓。

與此同時,大門處傳來動靜,房磊檢查完樓道,沒有找到惡作劇的人,已然歸家。

他沒有發現哪裡不對,關好門,轉身往臥室走。

走到一半,忽然發現什麼,猛地回頭。

不知何時,陽臺的門開了。

他很確定自己關好了門。下午收拾完那隻貓後,他分明把貓扔了進去,然後擰上了鎖。

門怎麼會是開著的?

「誰在那裡?!」

陽臺上沒亮燈,他警惕地喝道,隨手抄起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

朝陽臺靠近的時候,怪事發生了。

房磊看見,他下午鎖在陽臺上的那隻野貓,忽然飄了起來。

錯愕地看著這一幕,他用沒拿刀的手擦了擦眼睛。

再睜眼時,那隻貓依然以奇特的姿勢漂浮在半空,離地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