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頁)
章節報錯
空,喃喃道,“要下雨了,這場雨或許能讓萬歲的行程耽擱下來。我給你兩匹快馬,安排人手帶路,且看你追得上萬歲麼?”
呂方一愣,道:“你讓我去?便追上了萬歲,那些侍衛,又豈能讓我近前?”虞晟冷笑道:“莫忘了,你身上有萬歲欽賜的鐵梗銀荷繡錦,到時候只說你是玉幫主的門徒,或能近得前去。”
自虞府出來,冷雨已在蒼黑的夜裡煙霾似的亂飄。呂方本想去尋陳閣老再商議商議,轉念又想,若是果如虞晟所說,錢彬真的沒有謀反之心,難道還要白髮蒼蒼的陳閣老來擔待麼?
“走吧!呂方啊呂方,自你踏上進京告狀的這條路後,便早已沒有回頭之路。”仰起頭,萬千雨線正綿密地當頭劈落下來,灰濛濛的蒼穹上雲煙滾動,他不禁一聲長嘆,“萬事便由我呂方一人擔當吧。”
一股悲憤昂揚之氣又再躥起,他又大笑道:“嘿嘿,沒有回頭之路,卻又如何?”這一笑聲音挺大,驚得那給他帶路的小吏一個哆嗦。二人冒雨一路狂奔。任由狂風冷雨呼呼地拍來,呂方只是咬牙狠催坐騎。
疾奔了半夜,天邊耀出一絲魚肚白,那雨終於停了,又奔了近兩個時辰,便看見了大隊人馬碾過的車轍馬痕。遠處鼓聲震天,一隊人馬正迤邐而行。虞晟的手下遙遙望見那連綿蔽日的大旗,便說什麼也不敢再走了。呂方只得獨自打馬追上去,剛趕上那隊伍的尾巴,早有一眾侍衛將他攔住。虞晟算計得不錯,“玉幫主門下弟子”的招牌和那鐵梗銀荷錦帕一出,果然引得叱問他身份的侍衛改容相敬。呂方被人帶到了那銷金大龍纛旗前。
“朕認得你……天下第一的倔人呂方,”正德皇帝一身戎裝,仰頭大笑間,滿身金甲耀出一片刺目光華,“朕可沒收你做弟子,居然膽敢冒充我神武幫弟子!”
一旁的錢彬已作色大喝:“大膽呂方竟冒充天子門生,罪該萬死,來人……”正要吆喝人拿下呂方,正德皇帝已一笑擺手,懶洋洋地道:“何必這麼無趣。呂方,你大老遠又跑來做什麼?難道又要告狀?”
皇帝這一發問,千餘侍衛和統領將官立時都肅然靜立,一時只有風吹旌旗的獵獵之聲和馬蹄子不安的踏動聲。一片冷寂中,呂方朗朗的聲音顯得分外響亮:“萬歲,回龍峪去不得!錢彬勾結寧王,意圖謀反,萬歲若是貿然深入回龍峪,千軍萬馬中變生肘腋,可就萬難防備!”
眾侍衛近臣料不到呂方上來便如此痛斥錢彬,彷彿給突如其來的驚雷震住,一時都呆住了。錢彬忙自馬上匍匐滾落,哭叫道:“萬歲,冤枉啊萬歲,這狂生呂方,屢次蓄意構陷……”叩頭連連,臉上淚水縱橫,這淚水半因作態,半因驚駭。
“錢彬,起來吧!”正德帝的眉毛抖了抖,笑道,“這兩天你已跟朕哭了多次。跟了朕這麼多年,難道還不知朕的脾氣麼,還怕旁人的囉唆?”聽了天子笑言,錢彬又連連叩頭下去。幾名近臣摸清了皇帝心思,許多人搶著跪倒,紛紛道:“呂方心懷叵測,以誣告大臣邀寵,實該嚴懲!”“呂方妖言惑眾,不殺不足以正朝綱……”隨正德帝遠遊的,大多是錢彬黨羽,一時間眾人紛紛搶上前跪倒,或引經據典,慷慨陳詞,或滿面悲憤,聲色俱厲,都是要將狂生呂方處以極刑。
這些近臣一跪,霎時間甲冑紛響,千餘侍衛將士盡皆跪倒。迎風勁舞的旌旗下,只有正德帝昂然端坐在金眼火龍駒上。這麼一襯,默然跪在他馬前的呂方便顯得萬分孤弱無助。
錢彬那涕淚縱橫的臉上卻湧出些坦然寬厚之色,仰頭道:“萬歲,呂方其實只是個狂生,頭腦昏聵,不知進退,萬歲仁厚聖明,還是不要加罪這一介狂生。”正德帝終於又笑了:“呂方,便瞧在錢彬的面子上,朕不治你的罪,告狀這玩意兒不好玩兒,弄不好要掉腦袋。你去吧。”難得這時候他的臉上還掛著一絲頑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