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了近一千年,引起了世人的關注。王歐虞褚五大家,對於一般讀書人家,是無緣一見了。就是見到的,也只是別人的臨摹版。但這個石刻刻在花崗岩上,沒有那一個大家族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將它連同山壁一起挖回去。

於是許多山東弟子前去遊閱,一是看泰山之奇,二就是看這個石刻的。

王畫寫的字,收藏最多的是李持盈,那是早期他寫的字,後期寫的字,收藏最多的卻是李裹兒。李裹兒失去了父親,十分難過,於是將這個金剛經拿出來臨摹,她決定拿硃砂臨摹一百遍,替父親超度亡靈。

但這個字跡對王畫來說,臨摹並不吃力,可不適合李裹兒。

在李裹兒學楷字時,王畫就指出她最適合的是學褚體,因為褚體豐豔流暢,嫵媚多姿,適合李裹兒的性格與筆法。那時候她在學王羲之的書法。聽了王畫的建議後,改學褚體,果然書法大有長進。

還有人向武則天悄悄打過小報告,武則天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對字不對人,難道褚遂良的字寫得不如你好看嗎?”

這個人灰溜溜地跑走了。

現在李裹兒的字漸漸定型,摹擬這個《金剛經》,秀媚有餘,變化情趣亦有之,只是古拙精朗,一點兒也看不到。

韋氏站在她身後,看著她寫字吃力的樣子,忍不住說道:“這個字不適合你來寫。”

李裹兒回過頭,看到是母親來了,她臉上一冷。雖然上官小婉冒著巨大的風險,派了江彩兒通知她,哀怒而不激憤,憂傷而不怨恚,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指著紙上的紅字說道:“母后,這是兒臣在替你恕罪的。”

韋氏聽了一怒,可看到紙上血紅的字跡,就想到那一天在李顯嘴中吐出的鮮血,她不由地哆嗦了一下。

實際上這段時間,她經常做著惡夢。

未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如果殺了其他人,也無所謂,主要是李顯。在李顯活著的時候,韋氏認為李顯有負於他,實際上找理由,使自己能殺害李顯的勇氣與膽量。但死後,也想到李顯的好處,覺得心中虧欠。

以至她不顧外面的輿論,這段時間將武延秀每天晚上召進皇宮,陪她就寢,這與她的身體需求無關,主要就是為她在夜間壯膽的。

不過她終是心智異常之人,很快鎮靜下來,說道:“裹兒,孤只想說一句,這只是一個巧合,每一個皇帝不是象你大母那樣長壽的。太宗也只是活了五十歲,高宗六十出頭,再觀漢朝幾十位皇帝,有的壯年就因病駕崩。如果按照你的推理,那豈不都是人謀殺的。就算漢朝短祚的皇帝是人謀殺的,試問誰敢謀害太宗皇上?”

李裹兒沒有回答,但她心情十分激盪。

因此在寫“波”字時,沒有注意。

字帖上的波字猶為精妙,…水斜斜拉開,皮字上豎連著又字,但變成了一個直彎鉤加一撇,意擬行書,不流半點鋒芒,這一變化使這個波字情趣橫生。

可是李裹兒又恢復了以前那種寫法,一豎加上一個又字,工工整整,秀媚都有了,可沒有了情趣古拙之意。

韋氏接著說道:“孤再問你,就算孤想謀害皇上,此等機密大事,就是韋家幾位相公,孤也不會透露半份,是誰嚼了舌根,對你說這句話的?”

這也是她前來的另一個目標,當時李顯健在,她不知道是誰向李裹兒透露這個訊息的。可沒有敢細察下去,因此急忙將李裹兒身邊服侍的幾十個太監宮女處死。然後將李裹兒禁閉起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引起李顯的注意。

但現在塵埃落定,此事如果有可能,最好還是查出來。

憑藉那些太監與宮女,是沒有這份眼力,猜測出自己有可能動手的。

她現在心中有兩個懷疑物件,第一是李旦父子與太平公主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