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芸看了下時辰鍾,“不早了,讓她們擺飯,吃了飯,你早點休息。”

宋箬溪起身叫婢女們擺飯。

吃完飯,紀芸就回了正院,“榮蕎,打發人叫許姨娘過來伺候。”

真正厲害的主母伸伸手指就能滅掉一片妾室姨娘,紀家沒有妾室,紀老太太怕紀芸嫁到宋家來吃虧,花重金請了兩個從王府出來,經歷過無數過妻妾戰役的嬤嬤,在婚前給紀芸進行了密集培訓。

宋老太太只會表面耍狠,說到手段,她遠不及接受過培訓,還會舉一反三的紀芸。只是紀芸在沒有觸犯到她底線時,是不屑去折騰妾室的。

妾室伺候主母是規矩,不管早起晚睡,還是一日三餐,每個姨娘都必須得過來侍候。就是睡下之後,要是主母心情鬱結睡不著,不陪老爺睡覺的姨娘也要過來伺候。以前這規矩,紀芸沒有嚴格執行,現在當然要執行了,不打不罵,只要妾室端茶遞水,鋪床疊被,更衣梳頭,就能活活累死她。

許姨娘已經沐浴更衣了,正舒舒服服歪在美人榻上,兩個小婢女在給她扇風,聽到紀芸這個時候要她過去伺候,愣了愣,換上衣服,挽好髮髻,去正院伺候。

“賤妾給太太請安,太太萬福。”許姨娘行禮道。

穿著一襲淡藍色中衣的紀芸靠在軟榻上,看著許姨娘這個表面溫順,內心兇殘的毒婦,眼中寒光一閃,指著桌上的經書道:“這本《金剛經》,是我今天向桃花庵求來的,你抄一百份,明天一早送去庵中去。”

“抄一百份?”許姨娘懷疑聽錯了,《金剛經》的字數不少,她就是一夜不睡覺也抄不完一百份。

“福茶帶許姨娘去西梢間。”紀芸根本就不跟許姨娘多說什麼,抄也得抄,不抄也得抄。

正室佔著禮法,想怎麼折騰妾事都成,沒有打罵,只是讓她抄寫經書,要是這樣都能累死了,也只能說命短福薄,一口棺材抬出去就成了。

許姨娘不知道紀芸發了那門子的邪火,拉著福茶的袖子,順勢塞了個荷包給她,悄悄問道:“好姑娘,您告訴我,是不是十姑娘惹了什麼事?”

福茶笑著把荷包推了回去,道:“姨娘別多想,太太讓姨娘抄寫經文是積功德。”

許姨娘問不出來,只得忍著不安,去在西梢間去抄寫經文。西梢間放雜物的地方,裡面沒有床沒有榻,擺著桌椅和幾個立櫃。許姨娘抄經書抄到半夜,支援不住,趴在桌子睡著了。

天剛亮,銀翹走了進來,推了推許姨娘,“姨娘醒醒,快醒醒,別睡了。”

許姨娘睜開惺忪睡眼,看著銀翹,有點不知身在何處的茫然。

“姨娘趕緊回去梳洗吧,一會太太還找你有事。”銀翹甩下一句話就走開了。

許姨娘呆坐了一會,腦子才清醒點,回房梳洗,換了身衣服又往正院來,在院門口遇到了宋箬涓。

宋箬涓見許姨娘兩眼無神,關心地問道:“姨娘,你昨兒夜裡沒睡好嗎?”

“昨兒夜裡太太讓我抄經書,沒怎麼睡,等午後補一覺就好,姑娘不必擔心。”許姨娘笑道。

“好好的太太要你夜裡抄什麼經書?”宋箬涓皺眉問道。

就在正院門口,許姨娘也不好多說,“抄幾份《金剛經》,好了,姑娘快進去吧。”

宋箬涓沒再追問,走進院子,鄒姨娘和玫姨娘已經到了。

福茶看到許姨娘來了,道:“許姨娘,太太讓你進去伺候。”

許姨娘跟著福茶進了房。

“許氏,去把被子疊好。”

“許氏,把漱口水端來。”

“許氏……”

紀芸把許姨娘指揮的團團轉,差點沒把她給轉暈過去。

等紀芸梳洗好,在廳前坐下,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