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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艘船緩緩離開了岸邊,因船體過大,即便是順風順水,速度也不快,遠沒有輕舟已過萬重山的境界。宋箬溪坐在前廳內隔著紗簾,看外面的風景,不願擾民,就沒有派人清理河道,河面上的漁船商船來來往往,十分熱鬧繁忙。
午後,颳起了大風,河面上因風起浪,一波波地打過來,搖的船晃不停,宋箬溪雙腳發飄,站立不穩,頭暈目眩,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還是難受的厲害,胸口悶悶的,臉色蒼白。
蠶娘心急,去找上官墨詢,“上官少爺,姑娘暈船暈得厲害,可有什麼止暈的藥?”
“你幫她按鳩尾穴,能止暈。”上官墨詢微皺眉,眸底憂色一閃而過,“若是不行,再喝藥。”
蠶娘依言行事。
一試之後,宋箬溪覺得尚可,沒那麼暈了,眾人這才放心。
申時又下了場大雨,到黃昏才停,船停在了銅川的碼頭上,風平浪靜,宋箬溪精神好轉,走出船艙,站在甲板上觀賞四周的景色。夕陽餘暉印在河面上,形成一絲閃爍的金斑。
有幾個漁民坐著小漁船,在用鸕鷀在抓魚,鸕鷀一個猛子扎進水裡,再鑽出水面時,嘴巴里就叼著小魚。碼頭的另一邊有船工在搬運貨物下船,嘴裡呼喊的號子起起落落,幹勁十足,宋箬溪聽得有趣,朝那邊走近了些。
“姑娘,小心,別跌下去。”青荷拉住她的衣袖,面紅耳赤地道。
宋箬溪笑問道:“你臉怎麼了?象紅布似的。”再看香繡也是如此。
“沒事,沒事。”青荷低著頭,連耳根都紅了。
“姑娘還是進去吧!”香繡羞澀地道。
宋箬溪眸光一轉,看到了那些赤膊上陣的船工,知道她們是不好意思,笑道:“好,我們進去。”
轉身,宋箬溪就看到上面有紫色的身影一閃而過,臉上的笑微斂,眸色黯淡。
夜間的晚風帶著水氣,十分的寒冷,蠶娘怕宋箬溪受寒,把手爐翻出來,給她揣著。
“蠶娘,這也太誇張了吧!”宋箬溪不肯要。
“姑娘的小日子就快到了,注意點好。”蠶娘堅持己見。
宋箬溪難違她的好意,只得在十月初就揣上了手爐。
次日清晨,船再次航行,上官墨詢和宋箬溪隔著一層船板,近在咫尺,卻似遠隔天涯。
船在河中又行了一日,到黃昏時,到了平川,靠岸落下風帆和錨。用過晚飯後,宋箬溪沐浴更衣,披散著頭髮靠在榻上,手執一本雜記,隨意地翻看著,突聽到船外有人彈琴吟唱,“浮生若夢多遺憾,獨醉獨飲少圓滿。俗規道道似藩籬,禁錮紅塵幾許痴?曲終人散空愁暮,繁華落盡緲輕煙。情一殤,夢一場,皆是鏡花水月,終虛枉!”
聽到俗規道道似藩籬,禁錮紅塵幾許痴?宋箬溪心中一悸,放下書,側耳聆聽,待曲終,道:“香繡去問問是誰在唱曲。”
“可是吵著姑娘看書了?”香繡問道。
“沒有,是她唱的很好聽,想請她過來唱給我聽。”宋箬溪淺笑道。
“好,奴婢這就去。”香繡放下手中的繡棚,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香繡回來了,稟報道:“姑娘,是旁邊小船上一個歌女在唱曲,雒淇公子說,姑娘要聽什麼曲,只管傳話過去讓她唱,不能讓她上船。”
宋箬溪知道上官墨詢是為了她的安全,想了一下,道:“讓她唱她拿手的曲子好了。”
香繡出去告訴上官墨詢。
上官墨詢就命那歌女吟唱起來。
“奴本是明珠擎掌,怎生的流落平康?對人前喬做作嬌模樣,背地裡淚千行。三春南國憐飄蕩,一事東風沒主張,添悲愴。那裡有珍珠十斛,來贖雲娘。”
歌女聲音輕柔,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