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燕衝正靠著一塊石頭坐著,此時已近破曉,比深夜亮了許多,皇甫燕衝那頭隨風飛揚的散發,還有那經常套在衣衫外的長馬甲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皇甫燕衝抬眼看向林馨兒,雙臂依舊環胸。

“這裡正衝風口,冷的很,我們回谷裡吧。”林馨兒輕聲道。

此時,她就像是從未受到過傷害打擊,聲音平靜的沒有波瀾。

皇甫燕衝站起身,低頭凝視著林馨兒,目光最後落在林馨兒手臂上的傷處,沉聲問,“誰傷的?”

“是我自己。”林馨兒若無其事的掃了眼自己的手臂,淡淡的一笑,“我不會讓他為我費神,沒有解藥的話,我寧可他將我忘得乾乾淨淨。”

“是他傷的你,是不是?”皇甫燕衝不管誰忘了誰,只認為林馨兒受傷了,他不允許!

林馨兒先一步離開了蝴蝶谷,並且怕他追去,還給蝴蝶谷周圍布了新的陣法,他廢了好半天的勁兒,才破陣而出,這個時候,林馨兒已經回來了。於是,他尋了一塊石頭靠著坐下來,用慵懶的姿態等著林馨兒上前。

但是,當看到林馨兒受傷的手臂時,他無法讓自己繼續裝作淡定。

“不是,是我自己劃傷的,用的那把彎月匕首。”林馨兒道,“這樣對他來說豈不是更有力度?”

更能夠讓西門靖軒看到她的決絕。

“馨兒,這條路不好走。我希望你能夠真的斬斷這份情。”皇甫燕衝道。

雖然西門靖軒沒有錯,雖然西門靖軒深愛著林馨兒所以才會讓自己面臨“瘋”的危險,可是兩個人在一起不是隻有情就可以的,如果兩人之間狀況不斷,誰也不得安寧,不如放手。

這條路真的太辛苦。

“看天意吧,現在我是跟他斷了。”林馨兒深吸了口氣,仰望天空。

天意又如何?

“你現在不是斷,是為了他的安危在付出,你此時的傷更重。”皇甫燕衝道。

他知道,如果沒有柳復生的話,她一定不會跟西門靖軒“斷”,她是為了西門靖軒在委屈自己。

不得不跟所愛的人分開,不得不看著所愛的人跟另外的人在一起,這種痛只要他一個人去體會就夠了!

“那有什麼分別?現在我可以留在蝴蝶谷,專心的做我們的事,應對接下來的不測。”林馨兒嫣然笑道。

接下來自然還是她跟她親生母親,跟她的師父的對抗。

關於她的出身,她只告訴了西門靖軒,再不願對任何人提。

如太妃是害了夏家,殘害了夏語冰,可是夏語冰的反擊又是何等的殘忍?八年多前的宮亂,如太妃被擄走,那場宮亂的背後還不知藏著多少關於夏語冰的陰謀。

那場宮亂死傷無數,而今日,水月宮裡的弟子,還有北疆聯盟屬國,加上整個太師府,又有多少人因為她的佈局陰謀而慘死?

不管夏家之前受了多少不公,遭了多少劫難,用無數人的命去相抵,甚至賠上一個天下,都是太重了。

夏語冰已經成魔,而她是惡魔的女兒。

這些她並沒有告訴西門靖軒,西門靖軒只知道他的母妃欠了夏家,卻不知未死的夏語冰又在做怎樣的報復。

不是她不夠坦白,是她知道,當夏語冰出現之後,西門靖軒自然就會知道所有,西門靖軒知道了她是夏語冰女兒的秘密,也就能重新梳理他們之間到底誰欠了誰。

誰欠了誰?真的有必要將上一輩的恩怨,上一輩的賬都算到他們的身上麼?

“喂,丫頭,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了,你什麼時候幫我們訓練?”

刀疤臉大漢從谷中走出,看到林馨兒迫不及待的問。

他更想看到的是這個丫頭在訓人上又有多大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