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頗為令人沉醉的酒香,便在空氣中蕩蕩地飄散開來。
眾人合力,輪班換手把那兩口酒缸搬到了篝火旁,互相寒暄幾句,尋了自己比較要好的各自散去玩耍去了,破廟前,臨著篝火的空地,又只剩下我和那乞丐二人。
他伸手把漂在上面酒瓢撈起,舀了一瓢遞過來,道:
嚐嚐這酒比起尋常店裡賣的如何?
接過瓢飲,發覺那酒的味道很雜,沒有辦法明辨其中的滋味,除了好喝之外,再無二話可以形容。
我揚起聲調嗯了一聲,將手中瓢裡的酒液一口口嚥下,邊看著他將我帶來的那壇已經被他開啟壇塞的女兒紅倒進臨著篝火的兩口酒缸。
怎麼稱呼?我抬手將空瓢遞還給他。
雷鈴坤,河南歸德人士……他接過瓢,亦徑自舀了一瓢飲。
嗯?掌櫃覺得有何不妥?
他抬頭見我看著他笑,問了句話,繼而又低頭飲酒去了。
江湖上第一大幫的龍頭,卻也這般的有名無號。我答道。
他將瓢中的酒喝完,甩手將那隻大瓢扔進缸中,靠著火堆席地坐下。
瓢簞通一聲落入缸中,酒液激盪,拍擊缸壁發出遼遠的共鳴。
丐幫的人,多因遭難落魄,為了活命才不得不結成一夥。一群為生計的所迫的人,名號又有何用,又不能當飯吃。
看來雷幫主也是個務實的人呢。我笑著在他們身邊坐下。
那孩子呢?我問。
他向著火堆邊不遠處下棋中的那群人揚了揚下巴。
尋著他指點的方向望去,開始在火堆旁不遠處觀棋的人群中搜尋那黑瘦的孩童。
眾人三面圍定對鄰著棋盤席地而坐的兩人,讓出靠近篝火的一面。
那光滑的木質棋盤在火光照耀下跳蕩出油亮的光澤。
下棋的二人都是須鬢斑白的老者,抬起落下的烏木棋子把棋盤砸得震天響。
來啊,過來啊。有本事你走馬過河啊!
你以為我怕你不成?我就跳了這馬,你奈我何?
敢跳這馬,我就吃你的車!
你有張梁計,我有過牆梯,那死車你拿去便是,肋下給你一刀,我把馬落這,你還怎麼動?
老賊,你以為我這就怕了你?長鬚的老者赤紅了面堂,觀望著棋盤大喊。
休要賣弄嘴皮,倘是不怕,你走便是!
兩個年逾知命之年的老者,卻也孩童一般的爭強好勝。你來我往,仿似真在疆場一般地叫陣廝殺。
周圍觀棋的乞丐也俱是分作兩陣,或是吶喊助威,或是出謀劃策,好不熱鬧。
誰言觀棋不語,舉手無回?
眼下這番混亂的棋陣,卻也不仍舊是妙趣橫生,各得其樂?
一個瘦小的身影夾在觀棋者中間,黑瘦的臉龐,漆黑的瞳仁被篝火勾勒出深海一般的漆黑浩瀚。
稚氣未脫的孩子緊抿嘴唇盯著棋盤,神情專注如石像一般。
在俺們鄉間流傳一句話。
雷鈴坤站起身到那酒缸前撈起酒缸裡的瓢,又舀了一滿滿一簞酒。
什麼?我問,轉頭看見他用另一隻手解下腰間的葫蘆,拋了過來。
我抬手接住。
寧為喝酒意,莫為下棋心,他道。
哦?還有這樣的講究?
飲酒時都願勸人多喝,情越喝越厚;下棋時都求人少贏,義越下越薄。俺們山野之人從來耍不得這些個讀書人的玩物,掌櫃有這閒情,不如與我多飲些酒。
他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向我舉了舉手中的瓢簞,徑自海飲一口。
呵呵,好一個寧為喝酒意,莫作下棋心。
我亦笑,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