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運送水泥鋼筋的車輛在大堤之外排起了長龍,司機們罵罵咧咧地來找關春生扯皮,說開進不去,我們就把材料拉回去了,再要送,得付兩趟的運輸費。

正當關春生一籌莫展,得到訊息的甘欣趕到了工地。

金魁和煤球照樣不理睬甘欣的苦口婆心,還陰陽怪氣地說些葷素搭配的二球話,雖然甘欣強忍著沒有生氣發火,但是連關春生混過道上的人聽了,都不免有些來氣。

甘欣繼續給齊如海打電話,要求他必須立即趕到碼頭工地來,這次,齊如海沒多說什麼,十分鐘之內到了現場。

齊如海吹鬍子瞪眼睛衝著金魁、煤球發了一通火。

這回金魁不賣齊如海的帳了,他指著鼻子大叫:“齊鎮長,你不為鎮裡的村民謀利益,我們可以不怪你,但是,你有什麼理由阻止我們維護自己的權益。你想想清楚啊,選舉的時候,我們要是不投你的票,你當個屁的鎮長。”

這句話,真把齊如海給噎回去了。

甘欣也是著急得不行,只得向高亮泉彙報。

高亮泉一個電話打給胡長庚,胡長庚通知了江邊派出所,派出所也來了人,但村民沒打沒砸,沒吵沒鬧,民警們也拿他們沒辦法,只幫著疏通了道路,讓運送建材的車輛進了工地,總算沒有讓堵車的長龍排到城區主幹道上去。

臨走之前,帶隊的派出所長很客氣地跟甘欣解釋:“甘主任,你看,既沒有打架鬥毆,也沒有尋釁鬧事,這事我們派出所真不太好管。這樣吧,要是村民們有違法行為,我們保證隨叫隨到。”

話說到了這個地步,甘欣沒轍了,心裡急得不行,又發作不得。

村民們的工作做不通,甘欣只好又和關春生到辦公室裡瞭解情況,商討對策。

關春生也叫苦不迭,說:“以前附近的鄉鎮收過路費、治安費、清潔費,現在又鬧著要噪音補償費,而且一開口就是每戶一萬,幾個村加起來至少也有五、六百家,這就是五、六百萬,打死也不給不起呀。”

甘欣原打算和關春生商量,看能不能花點小錢把他們打發走再說,聽關春生這麼一說,明白這恐怕不是討價還價的事,村民們是漫天要價,無理取鬧。

村民們心裡很清楚,就這麼拖著就行,反正有著急的。

金魁和煤球等人見關春生和甘欣兩人進了辦公室,很長時間沒個說話,也擁進了進來,笑嘻嘻地問兩個人是不是還要在辦公室過夜,關春生聽了,氣上心頭,就要衝上去和金魁理論,被甘欣死死拉住了。

金魁和煤球進了辦公室就沒打算出去,在屋子裡抽菸扯淡,苦苦相逼,甘欣怕關春生沉不住氣,就把他拉了出來,繼續在外面和村民們講道理。

村民們看上去像是受過培訓一般,只一口咬定要噪音補償費,其他的都避而不談。

金魁和煤球在工地辦公室裡待著,坐累了就躺在桌子上,菸頭扔了一地,就這樣一直耗到吃午飯的時候,

十二點多鐘的時候,有婦女老人給村民們送來了吃的喝的,熱氣騰騰的大包子,外帶稀飯和鹹菜。

甘欣早上出來的匆忙,本來就沒怎麼吃東西,加上整整折騰了一上午,肚子裡早就空了,看到又白又暄的包子饞得夠嗆。

關春生把甘欣帶到工地的食堂,剛坐下來吃了幾口,打樁隊的幾個民工隊長一起跑進來了,他們紛紛對關春生抗議說:“聽村民們說,他們要在工地堅守,拿不到錢就不走了。這個合同也簽了,我們卻開不了工,這錢怎麼算,你們公司得賠償我們損失。”

多數打樁隊的打樁機是租賃來的,每天光租金就是幾千元,幹又幹不了,走又走不成,裝置人員窩在工地上,每天發生的成本也不少,按照合同規定,不是他們的原因造成了停工,橋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