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有個影兒去尋了來。”

謝橋臉一紅,卻支支吾吾的不好開口。

子謙瞧著有趣,卻也不催她。

巧蘭知道姑娘這是不好意思開口,遂只得說:

“姑娘說是要淘制些胭脂膏子來,用那搗子去搗花瓣用的。”

子謙聽了,嘴裡的一口茶噗就噴了出來。

做東道謝橋開魚宴

巧蘭急忙上來收拾了茶盞下去;又讓小丫頭進來抹了地上的水漬,命重新端了茶來。謝橋在一邊異常無辜的看著子謙。何子謙拂拂衣裳下襬輕咳一聲道:

“妹妹難道還缺胭脂用嗎,倒是怎麼想起來弄這個,且,那胭脂是尋常能做的嗎,妹妹這可是異想天開了”

巧蘭抿抿嘴道:

“可不是說的,我與何媽媽不知道勸了多少次。姑娘就是鐵了心非要鼓搗這些。說是自己淘制的乾淨,外面買不知道里面放了什麼不好的東西了”

謝橋眨眨眼,心說我要是告訴你們,我原本想開一個賣胭脂的店鋪賺錢,還不更說我瘋魔了。謝橋想的是,先試著研究研究,若是行,再尋可靠的人辦這件事。她心裡已經有了個模糊的雛形,但是還需逐步完善。

謝橋不得不為自己的將來鋪路,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裡是個完全的男權社會。女人的地位極其卑下,即便貴族的女子,也多不如意者。且婚姻之事,俱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裡有自己選擇的餘地。

況,即便讓你自己選,你也見不到人。縱見到了,哪裡有一個是可靠的。她記得原來看過的一個電視劇裡說過,男人無所謂忠誠,只是背叛的籌碼不夠高罷了。可這古代的籌碼可是俯拾皆是。只要有錢有權,環肥燕瘦任君選擇。可以明目張膽,合法的享受齊人之福。

若是自己運氣好些,大約能找到一個像父親舅舅那樣的。若運氣不好,像大伯父二伯父那樣的也是比比皆是。

因此謝橋想著手裡的銀錢越多才越有保障。大不了眼不見為淨,託病躲到莊子裡去,自己過活到更自在些。謝橋也知道這是自己對未來的不確定感在作祟,但是卻忍不住要尋一個妥帖的依靠。

思來想去,錢彷彿是最有用的。當然目前還只是個想法,但是她也正在等待機會,雖然有些渺茫和被動。但至少謝橋覺得自己應該積極的去做準備,這大概是人的本性。當然這些想法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不然未免驚世駭俗。少不得還要用謊話糊弄過去。

想到此,謝橋開口道:

“不過是玩耍著玩罷了,那日見花園裡的花開的甚好,驀地想起以前看過的一本書裡記著一個做胭脂的方子,故此想試試”

何子謙挑挑眉道:

“我倒是不曾瞧過這樣的書,卻是何人所作”

謝橋眼珠一轉含糊的道:

“何人所作倒是記不清了,便是書名如今也忘了。只記得這個方子”

謝橋話音未落,外面含著笑意的聲音道:

“什麼方子,這不過一會兒沒見,妹妹就張羅著吃藥了不成”

謝橋急忙站起來,玉蘭和玉梅兩人一腳邁了進來。兩人各執了一把牙絲編織嵌染牙的花鳥宮扇,穿著家常的衣裳,打扮的甚為清爽。

兩人給何子謙蹲身見過禮。玉梅上下端詳了謝橋兩遍道:

“瞧著好好的,怎麼倒尋思起什麼藥方子來了”

何子謙笑道:

“你們兩個今兒可來的正好,橋妹妹那裡正琢磨著淘制胭脂膏子來用呢”

玉蘭執起宮扇掩著半邊臉,瞧著謝橋輕笑:

“妹妹如今越發能幹了,這個倒好,等妹妹淘制好了,也送給姐姐一些”

說著徑自坐到對面窗下的玫瑰椅上,端了茶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