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瀝水。那邊巧蘭和秦如玉的大丫頭紅芍守著個小碾子,正在碾什麼東西。

一眾人中卻獨獨不見謝橋和秦如玉,秦思明抬頭隔著淡綠色的紗帳向裡面瞧了瞧,隱約可見兩個窈窕的身影湊在窗下,不知道正在做什麼營生,倒是一動也不見動的,不覺莞爾。

秦如玉系皇后嫡出,與當今的太子乃是一母同胞,身份尊貴,卻也有不盡如意之處,宮裡的複雜猶勝他們安平王府多矣。

別看如玉表面上一幅天真爛漫毫無心機的樣子,天家出來的公主。如果真無心機,恐連平安都難全的,即使如玉是嫡出的公主亦然。

大概因為這個原因,如玉雖貴為公主,卻最不喜在宮裡待著的,瞅準了機會就要來他們安平王府裡住著,長到如今這麼大,倒有一半的時日是長在他們府裡的。

除了宗室這層關係外,自己的孃親,是她的親姨母,皇后的親姐妹,也是另一個緣故,親上有親,故如玉和安平王府比別處更親近許多。

又和秦思明的年齡差不很多,故此兩人倒比旁人更親厚些。

巧蘭和紅芍見了他們蹲身行禮後,又趕著忙活她們手下的活計去了。

張敬生好奇的過去掃了一眼,不禁驚呼起來:

“這。。。。。。這。。。。。。這是上好的南珠啊,怎麼好好的碾成粉末子做什麼”

他這一聲引得其他三人也過來瞧,只見一顆顆飽滿渾圓指頭肚子那麼大的珍珠,紅芍一手託著的玉石盞裡就足有七八顆,另一隻手還把一顆放在了巧蘭手裡的碾子溝裡,巧蘭一用力,光滑暈染的珍珠,頃刻就變成了白色的粉末。

謝寶樹執起摺扇敲了敲案頭道:

“你兩個丫頭倒真是捨得,如此好東西是這樣糟蹋的嗎”

秦思明搖搖頭:

“如今橋妹妹碰上如玉,卻如此胡鬧起來,好好的珍珠碾成粉做什麼,留著鑲嵌物件不是更好”

那紅芍抬頭瞧了巧蘭一眼,停下手裡的活計道:

“不是我們要糟蹋東西,只因今兒一早就巴巴的非要珍珠粉來用,卻一時尋不到那平常的珠子,我們主子又是個心急的,索性就把她一串平日裡不怎麼帶的珍珠項鍊拆了下來”

秦思明搖搖頭詢道:

“用這些珍珠粉卻做什麼”

謝寶樹眼睛一亮道:

“我知道了,難不成她兩個是為了做些消暑的小食,記得元好問在《續夷堅志》中記載過:洮水冬日結小冰……圓潔如珠……盛夏以蜜水調之,加珍珠粉。想必是為了做防暑的吃食,我猜的再不錯的”

何子謙笑著一指那邊的花瓣道:

“即便你說的有幾分道理,難不成這些也是用來吃的”

張敬生點頭附和,這裡他們正你一言我一語猜的熱鬧,裡面秦如玉的聲音傳了出來:

“紅芍、巧蘭你們兩個快把磨好的珍珠粉拿進來”

秦思明沒等兩個丫頭動手,順手接了過去,低頭瞧了瞧不禁搖頭,正是自己前些日子幫著做的那套傢伙什,玉色的盞裡盛著珠白色的粉末,倒煞是好看。

不過謝橋素常並不是個荒唐的性子,想來其中必有緣故,倒是要看她兩個弄什麼玄虛。

想到此,撩開煙綠色的紗帳,率先走了進去,裡面臨湖的窗下,放了一個鐵力插肩隼的大畫案,謝橋和秦如玉兩人正並著肩頭在哪裡不知道做什麼呢,卻是連頭都不回一下的。

幾人不禁搖頭失笑,湊到近前去,見兩人配合著把一個玉盞中紅紅的漿液,用細細的紗布漏到底下的一個青白瓷的小碗中,軒閣裡瀰漫著濃郁的花香,這樣反覆慮了數遍才放下手,兩人相視一笑,抬起頭卻才瞧見他們幾個。

秦如玉歪歪頭道:

“你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