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所動,船尾處有個舟夫忍俊不禁,‘噗哧’笑出聲來。範副堂主突然身形閃動,抓起那人,‘啪啪啪啪’連打了他十五六個耳光,跟著閃回原處,笑道:“不敢,不敢。”坐回椅子上。船上眾人嚇得不敢吭聲,均是暗自慶幸:多虧我沒敢發笑。

丘長生見他倏然進退,恍若魅影,大吃一驚,心道:這位範副堂主的身手好是敏捷,看來並非一般高手,鰲三思的武功路數我也見過,決不在他的副手之上。這可奇怪了,通常推賢論德,不是以能者居之麼?如今怎麼顛倒過來了,這位姓範的副堂主怎肯屈就在他人之下,又怎受得了鰲三思的巴掌?想了一會,走到船頭去,免得讓人起疑心。

憑欄眺望,但見河水茫茫、浪頭彭湃,沙灘若疆、蒼穹似墨,豪氣頓時陡生,幾乎要忍不住仰天長嘯。向船家討要了一壺濁酒,那酒入喉甚烈,另有一股辛辣之味,正好適合此時痛飲。丘長生酒量本來很是一般,但連飲了十數杯之後,居然仍是毫無醉意,精神越發抖擻。

忽聽得鰲三思問道:“範無為,你得到的訊息,可不可靠?”他嗓門本來就大,說話的聲音自然就很高,旁人要想不聽見也難。丘長生心想:原來這個副堂主叫範無為,一個人無為還是有為,豈是以名字就能判斷出來。

範無為的說話聲,顯然要小了許多,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壓低了舌頭,丘長生只顧喝酒,也沒聽到他回了甚麼話,鰲三思又道:“這麼看來,小姐真是在開封附近了?”

丘長生心頭一震:小姐?他指的小姐,會不會就是司空見慣的女兒?咦,他們在找尋司空姑娘,看來多半正如逸前輩所料,她真是逃婚了,但願她以後能快樂無憂。想到此處,渾身頓時輕鬆了不少。

喝了一口酒,突然又是一緊:不好,昨晚他們追殺那個叫魏子春的大漢時,曾說甚麼‘莊主’、‘姓弘的奪了權位’之類的話,極有可能司空世家生了內亂,有個姓弘的人篡取了莊主之位,然後就開始大肆剷除異己,魏子春不服,便招人追殺,以此推算,原先的莊主司空見慣只怕已是凶多吉少,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鰲三思一行人要尋司空姑娘,只怕其意不善。她於我有大恩,我怎可坐視不理?當下收起心神,豎耳傾聽。

範無為低聲道:“十有###假不了,昨天中午,屬下收到段大賢的飛鴿傳書,他說小姐留了字條在商丘分舵。”鰲三思問道:“字條上寫了甚麼?”範無為回道:“只寫了五個字,‘辭婚方歸’,然後署名一個‘佩’字。她留了這張字條,是想要段大賢轉交到莊……司空見慣手中,所以屬下推測,她還不知道莊中的變故。”‘啪’的一聲,鰲三思罵道:“昨天就收到了傳書,你拖到今天才向我稟告,居心何在?”範無為道:“不敢,不敢。昨日木長老召見堂主,屬下不敢貿然打擾。”

鰲三思像是消了氣,說道:“魏子春死了,你知不知道?”語氣中滿是欣喜。範無為道:“屬下已聽說了此事,這人頑固不化,死有餘辜。”鰲三思高聲大笑,道:“他這一死,司功堂堂主的位子,現在是空著沒人做。”忽又怒道:“他奶奶的,要不是丁遊魂擋了我一刀,司功堂早歸我管了,呸!”範無為道:“堂主德才兼備、加人一等,司功堂的職司,早晚是囊中之物。”鰲三思大笑道:“好,我做了兩堂堂主,你就是兩堂副堂主,哈哈。”範無為陪著笑道:“承蒙厚愛,屬下感激不盡。”

丘長生想起他們五位堂主圍殺魏子春時的情形,心生不快,暗罵他無恥之極。

兩人笑了一陣,鰲三思道:“弘長老已經傳下話來了,誰能先一步查到小姐的下落,他就大力提拔那人--要是你的訊息錯了,誤了本堂主的前程,我唯你是問。”範無為道:“不敢,不敢。不過……”鰲三思道:“你奶奶的,不過甚麼,有話就快說。”範無為沉吟片刻,說道:“我們司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