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未對我們有過私心,反而是我們,忘恩負義。”

徐雲襄說到這裡,她是一臉認真地看著徐氏母子三人,“你們是聰明人,難道就沒有想過一件事嗎?這一路,似乎我們過得太順了。尤其是我們將軍府的冤屈得以洗刷,我們被剝奪的一切,又重新屬於我們……你們以為,真的是當今天子意識到自己的錯嗎?”

徐氏一聽,心頭一咯噔。

溫如瑾與溫如軒這裡,也是一怔。

徐雲襄見三人似乎明白了什麼,她繼續說道:“許州城一事,難道沒能讓你們意識到:現在的溫玥,她的厲害和魄力,遠在我們玥兒之上嗎?”

“她做的那些事,樁樁件件,都是預謀而為,而不是魯莽而為。她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去跟地頭蛇勢力一般的許州城知州府官對著幹,最後還能全身而退,打了一個漂亮的勝仗。”

“你們不會真以為,她是仗著溫家,仗著溫將軍這個身份吧?你們別忘了,在那之前,我們的身份,可是被抄家流放嶺南的庶人。”

徐雲襄一席話,直接是點醒夢中人。

徐氏母子三人如遭雷擊,恍恍惚惚,只覺天昏地暗。

他們身在福中不知福,簡直是糊塗到家,簡直是蠢得無可救藥,簡直是咎由自取……

徐氏母子三人已經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一件多麼不可饒恕之事。

可事已發生,他們縱然腸子都悔青了,可錯已釀成,再後悔也無濟於事。

“罷了罷了,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徐雲襄終是無可奈何,眼下事已發生, 已成定局,她再來說這些,也改變不了什麼。

徐雲襄朝徐氏看去,“母親,溫玥既然要斷親書,那便給她吧。什麼也別說,什麼也不要做,甚至是不要再提無禮的要求。別讓一顆心,徹底寒透。”

“斷親書給了,我們就不要再作么蛾子了。往後,這嶺南之路,就得我們自己走了。”

徐氏只覺心如刀割,她後悔晚矣,想哭卻哭不出來。

是她們糊塗了,以為重拾往昔榮耀,她們可以自力更生,不再需要玥玥。

到頭來,是她們高估了自己,低看了玥玥。

“那銀子呢,盤纏路費呢?”溫如瑾看向大義凜然的徐雲襄,厲聲質問道:“大嫂,我們的銀子,可都在她那裡,由她保管著。此行去嶺南,路阻且艱,總不能連盤纏路費也不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