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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敘述。被傳播、被揭露、被公諸於世、被落筆為文。在這樣一個什麼都無所隱瞞的世界中,最容易取得也最具殺傷力的武器便是洩露。小說主人翁瓦爾孟(Valmont)寄了一封絕交信給他引誘上手的女人,使她鬱鬱而終;然而,這封信是他的密友梅爾朵(Merlteuil)侯爵夫人一字一句口述讓他寫下的。之後,這位梅爾朵夫人為了報復,把一封瓦爾孟寫給她的秘密信函拿給瓦爾孟的情敵看,引發了一場決鬥,瓦爾孟身亡。他死後,與梅爾朵夫人往來的私簡曝光,侯爵夫人因而在世人的鄙視、圍剿和放逐中結束一生。
這本小說中,沒有任何事是兩人獨有的秘密;所有的人都像身處在一個巨大的貝殼裡,說出的每一個字都響著充沛的、多重且不間斷的迴音。小的時候,大人告訴我把耳朵貼在貝殼上,便會聽見海洋遠古的低語。同樣的,拉克羅的小說中,每一句說出的話都回音不斷,永遠響在耳際。十八世紀是如此嗎?快樂的天堂是如此嗎?或是人們一直是活在這個充滿迴音的大貝殼中而不自知?但是無論如何,一個鳴響如大貝殼的世界,並不符合伊比鳩魯指導弟子的原則:'你應該活在隱密之中!'
接待處的先生人很客氣,比一般旅館接待人員來得客氣。他還記得我們兩年前曾來過此地,便告訴我們這裡改變了許多。旅館中闢了一間會議廳,供各種研討會使用,也修建了一個漂亮的游泳池。我們很想看看游泳池,便穿過朝著花園開了許多扇落地窗的明亮大廳。大廳盡頭,沿著寬敞的階梯往下,可通往鋪著磁磚、透明天頂的大游泳池。薇拉提醒:'上一次來,這裡是一個開滿玫瑰的小花園。'
把行李放進房間,我們便到花園裡。綠色的草地向河的方向延伸,那是塞納河。真美,我們陶醉其中,想好好地散個步。走了幾分鐘後,出現了一條公路,車子呼嘯而過低們只好折回。
晚餐非常豐盛,大家都穿得很正式,似乎想對過去的時光致敬,餐廳裡飄蕩著對往昔的懷念。我們旁邊坐著一對父母和兩個小孩。其中一個小孩高聲唱歌。桌旁一個侍者端著盤子傾著身。那位母親盯著他,希望引出他對小孩的讚美。那孩子很驕傲大家對他的注意,更站上椅子提高音量地唱。他父親的臉上顯出幸福的微笑。
上好的波爾多美酒、鴨肉、甜點……該店的拿手菜,我們聊著天,忘卻憂慮。飯後,回到房間,我開啟電視,又看見許多小孩。這一次,他們的膚色是黑的,而且瀕臨死亡。我們去城堡的那一陣子,持續好幾個禮拜媒體每天報道非洲某國家因內戰和饑荒,小孩餓死的情況。那個國家的名字我已忘了(至少是兩、三年前的事了,怎麼記得住那麼多名字呢!)。那些孩童骨瘦如柴,虛弱無力,連揮手趕開爬滿臉孔的蒼蠅的力量都沒有。
薇拉問我:'那個國家是不是也有老人餓死呢?'
沒有,沒有,那次饑荒最教人感興趣的地方,和地球上曾發生過數百萬次的饑荒不同的,就是隻有孩童受難。就算每天看電視新聞以證實這前所未見的情況,我們在熒幕上也看不見一個成年人受苦。
因此,非常正常地,為了對抗老人的這種殘酷,並非大人,而是孩童們自動自發地發起了一個著名的運動:'歐洲孩童賑米索馬利亞孩童'。對啦,就是索馬利亞!這個響亮的口號使我想起了那個忘了的國家名字!啊!那時的一切都已被世人遺忘了,多可惜呀!買了好多的米,成千上萬袋的米。家長們受到他們孩子這種全球性的聲援所感動,慷慨解囊,各個機構也提供援助;米集中到學校,一直運到港口,裝上了駛往非洲的船,所有人都有幸目睹了這場賑米的光榮史詩。
在這些奄奄一息的孩童之後,熒幕上立即被一些六歲、八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