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聲音,蘇譽頓下腳步,皺了皺眉。

“是大老爺家的王姨娘。”春草低聲對蘇譽說道。

王姨娘是蘇譽大伯蘇孝彰的小妾,育有一個庶女叫蘇穎,今年十五歲。

大伯的妾,雖說輩分不同,還是要避嫌的,蘇譽在廊下站定,不再往裡走。

“二哥!”一道輕柔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蘇譽回頭,就看到一個約莫十一二歲的小女孩,怯怯地站在三步開外。

“小芷,你怎麼來了?”蘇譽不由得笑了笑,這是他的庶妹,與他不是一個姨娘生的,但是同一個爹。

“母親喚我過來,我……”蘇芷看了一眼緊掩的門簾,悄悄扯住蘇譽的衣襟。王姨娘每次見她都要冷嘲熱諷,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想見的,但母親的傳喚又不能不去,她與蘇譽不同,對於嫡母一直是又敬又怕的。

蘇譽嘆了口氣,這妹子的親孃出身不好,在這個家裡沒少受委屈,如今是越發的膽小了。

伸手拉住妹妹的手,蘇譽讓春草進去通報,跟著一起走了進去。

“呦,二少爺回來了。”王姨娘原本笑得眉飛色舞,看到蘇譽連忙起身嗎,臉色的笑也收斂了幾分。

蘇譽沒理會她,給嫡母行了個禮。

“夫人叫芷兒來做什麼?”蘇穎見了蘇譽也沒行禮,只是盯著瘦小的蘇芷瞧,眼中滿是不屑。

宮中傳出訊息,今年的大選如期舉辦。家裡只有兩個女兒,蘇芷的年紀根本不夠,蘇孝彰開口,說他們家要送蘇穎去,已經報到宗正司了。原本作為一個庶女,蘇穎在這家裡也沒什麼地位,選秀女是所有勳貴家庶女麻雀變鳳凰的唯一機會,一旦被選上,她就是這個家裡地位最高的了,這讓她怎能不得意!

“前些時日譽兒孝敬了我些銀兩,便讓人給芷兒打了對鐲子,今日送來了。”趙氏笑了笑,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遞給蘇芷。

“母親?”蘇芷嚇了一跳,抬頭看蘇譽,蘇譽也不知道這是唱的哪一齣。

盒子裡是一對細銀鐲子,銀子不多,但雕工還不錯,鐲身纖細圓潤,嵌著幾隻展翅欲飛的蝴蝶,戴在蘇芷細細的胳膊上很是好看。

“芷兒也該學女紅了,這算是母親和你哥哥送的賀禮。”趙氏笑道。

王姨娘聞言,立時變了臉色。這番話是明明白白說給她們母女聽的,家已經分了,趙氏母女的吃喝都要仰仗蘇譽,她們再想來打秋風是一個銅子也拿不到。

“夫人,這麼多年的情分,您何必做的這麼絕。”王姨娘臉上的笑越來越僵。

要去大選,總得有件像樣的衣服,自家太太那麼摳,翻遍了箱籠也找不出一件體面的衣裳,這才厚著臉皮來二房夫人這裡打秋風,只是一時得意忘形,惹惱了人家,這可如何是好?

這些年趙氏暗中幫了王姨娘幾次,為的是制衡大房一家,如今已經撕破臉,趙氏懶得再理會她,三言兩語把那母女倆打發走,便問起蘇譽酒樓的事,得知一切順利,這才微微頷首,冷笑道:“且叫他們再得意幾天,你明日拿著這個去宗正司。”

蘇譽接過來,乃是一張名帖,上面寫著他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這是作甚?”

在蘇譽懷中睡得正香的安弘澈,被胸膛傳來的聲音吵醒,懶洋洋地探出腦袋看了一眼,頓時一個機靈醒了過來。

“你大伯定然是不願讓你去大選的,我怎麼可能讓他如願?”趙氏眼中滿是譏嘲。

“等等,母親,什麼大選,我去?”蘇譽徹底懵了,方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