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那太降低她的檔次,男人總是喜歡自由,害怕束縛,她絕不會笨得去做束縛嚴悔的那條繩子。

看見席地而坐的阿粉,嚴悔沒有表現出從前的熱衷,“如果沒事,我先走了。”

非得幫裡有事才能困住他嗎?阿粉咬住下嘴唇,鬆開貝齒的時候,唇間印下一道牙印,“最近爆男不斷向我們挑釁,龍頭叔那邊又想當和事老,我們不怕爆男,但龍頭叔的面子不能不給。哥的意思是不能滅了我們的威風,所以打算和爆男那邊來場賽車,以賽車壓壓他們的氣焰。聽說你以前賽過車,怎麼樣?是男人的,就幫我把這場比賽挑起來。”

嚴悔平視前方,他的視線裡沒有焦距。

沉默的空氣幾乎讓阿粉發狂,最後一刻嚴悔給出了答覆,“我不想賽車。”

他是“不想”,不是“不會”,阿粉注意到其中的差別。她要知道的是原因,“為什麼?你害怕賽車?”

他不想賽車,同樣不想告訴她理由。俯下身體,他用有力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知道你最大的魅力是什麼嗎?”

她等著聽到他眼中她最大的魅力所在。

“是神秘——距離讓我們之間多了一層神秘,我越是弄不懂你在想些什麼,越是想得到你。對你而言,我也是如此吧!”所以,緘默成了他們的遊戲守則。誰破壞它,誰就會永遠地失去對方。

阿粉也曾試著永遠保持他們之間這層距離,但這一刻她想打破。她想試一試,失去這層保護膜,他們之間還剩下些什麼。

“嚴悔,家有家規,國有國法,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今天這場賽車,你不去也得去。”

他是一條鬥魚,當主人派他出徵,他便沒有退縮的餘地。漁缸裡有另一條鬥魚正露出沾血的牙看著他,在這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遊戲裡,他早已做出了選擇。

那就是——做一條鬥魚。

異常喧鬧的高速公路,竄動的暴走族,空氣中瀰漫著風雨後的蕭瑟。

嚴悔依照幫裡的決定參加了賽車,也按照他自己的心意輸掉了這場比賽。說是賽車,從頭到尾他的車速就沒有飆過二百碼,這在他們那道上壓根只能算做帶車出去散個步。

爆男他們是贏了,卻勝之不武,連歡慶的呼喊都不夠高漲。

即便如此,阿粉率領的眾弟兄還是被壓抑的氣氛包裹著,全都喘不過氣來。

拉開車門,阿粉沒有讓嚴悔出來,反而自己鑽進了車裡。她塗了指甲油的手重重地拍在警報器上,宣洩她憤怒的情緒。

“嚴悔,你怎麼回事?你以為你在試車是不是?以你的技術是不可能輸給爆男,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招?”

“我說了,”不慍不火,他還是那句話,“我不想賽車。”

他不會為任何人所逼迫,身為鬥魚,他也許必須出戰,卻未必要全力戰鬥,偶爾只要能保護好自己,他可以活得輕鬆一點,如他所願的輕鬆。

他從來就不是任何人能控制的,有人想伸手捉住鬥魚,也許反為鬥魚所咬。他記得規矩,可有人忘記了他的個性。

阿粉卻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局,她無法掌控的結局,“嚴悔,你到底還是不是一個男人?只要你還有一點身為男人的血性,你怎麼會甘願服輸呢?”

他不需要向她解釋這麼多,他現在只要幹一件事,“你——下車。”

這麼晚了,他要去辦什麼事?阿粉立刻將他要去辦的這件事跟他今天故意輸掉賽車的行為聯絡在一起,“嚴悔,今天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很好的解釋,我是絕對不會放你走的。”

“你以為你是誰?幫有幫規,就算要問責,也輪不到你。找黑哥來跟我說話,現在,你——下車!”

冷酷的嚴悔阿粉見多了,可他從不會對她如此。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