惴不安地站在他身後。

“你在信中可沒有和朕提過,聶將軍如今竟然已倒向血月國的事。”他冷冷盯著他,“如今她竟敢為了血月不惜和朕翻臉,她從哪裡生出這樣的膽子?”

楊帆囁嚅著,“有句話,微臣不知當不當講。”

“講。”

他壯著膽子道:“當初陛下讓將軍到血月來時,也許將軍就已經變了心意。陛下……難道對您來說,把將軍放在這麼遠的陌生國土,真的是件好事嗎?要知道,這裡有無數人對將軍虎視眈眈,單是暗殺行動就層出不窮,但這對將軍來說,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將軍遠離了陛下,在她心中可能已經認定陛下對她無情,她沒了盼望,對陛下的效忠就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堅定了。”

司空晨的眉心皺起,“你說是一句話,可你這番話豈只一句?”

“微臣有罪。”楊帆又低下頭去。

沉默半晌,他卻長嘆一聲,“也許真的是旁觀者清,也許是朕對她太過自信。朕明白你的意思,青瀾心中必然是怪朕沒有娶她,但是朕也有朕的難處。她跟著朕出生入死這麼多年,她對朕的心,朕又豈會不知?但她就像是朕馴服的一匹馬兒,會乖乖聽朕的指令行事,這一切只因她是朕的臣子。

“倘若她變成朕的枕邊人,宮中妻,她還會像之前那樣聽話嗎?尋常女人都難免有驕氣,更何況是統領十萬大軍的她?如果朕壓制不住,到時該如何統轄這個國家?”

楊帆終於明白司空晨的心意。其實這樣推心置腹的話,他本應說給將軍聽,現在會說給自己這樣一個外人聽,顯然他並不是想向自己解釋什麼,而是因為他已無法將這番話說給將軍聽,他只是太鬱悶了,需要找個人傾訴一下而已。

所以楊帆也不敢做任何的置評,思付一瞬後,他小心翼翼地說:“但是陛下,微臣想提醒您,將軍畢竟是個女人,很容易憑感情用事。李丞相對將軍一直呵護備至,將軍顯然已經動了心。之前血月內部曾經爭論過,是否要為將軍選擇一位本朝人做為皇夫,以確保將軍立足朝內的背景,倘若李丞相要爭這個位置……”

司空晨的面部肌肉霎時僵硬,“李承毓有這個意思嗎?”

“他若無意,就不會對將軍如此關愛了。”揚帆答得明明白白。

他轉過身,緊緊攥住拳頭,眼前晃動的全是與聶青瀾在司空朝時患難與共、彼此扶持的種種。十幾年啊……難道會抵不過這幾十天嗎?!

良久,他以一種幽靈般的陰冷吐出話語,“殺了他吧。”極為簡練的命令,無須明示,手下自然明白。

但楊帆頗為顧慮的是——“陛下,若是李丞相死了,將軍在血月便更無立足之地了,現在只有他在力挺將軍登上皇位,其它人……”

“她當不上女皇更好。”司空晨冷笑,“她都已經下決心要背叛朕了,朕讓她登上皇位,豈不是在自找麻煩?但若現在讓她回國,她又肯定不會回來,李承毓若死了,她便沒有牽絆了。”

楊帆緩緩彎腰拱手,“微臣遵命。”

第8章(2)

因為談判陷入僵局,司空晨主動要求暫停一天,李承毓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他推開門,只見聶青瀾笑吟吟地站在門口,似是等了他好一陣。

“殿下這是……”他訝異著。

“那日欠了你一筆,今日補上。”她微笑道,“這裡有間廣德茶樓還不錯,要不要出去走走?”

李承毓望著她的笑靨,微微揚唇上挑,“好啊。”

“我其實只喜歡酒,不喜歡茶。”聶青瀾看著李承毓優雅為她泡茶的動作,便知道他是茶中高手。“行軍打仗時哪有這樣的閒情逸致?酒囊抓起來胡亂地喝兩口就好了,還能壯壯軍威膽色。你以前在軍中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