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小染睡懶覺的功力,估計全東祈都無人可比。”

沈碧染忙擺手,“可千萬別去和我比懶,我懶得去比。”

“呵呵,”熹逸一樂,然後笑眯眯的看著沈碧染:“小染,如果我很長一段時間不在你身邊,你會不會對我日思夜想呀?”

沈碧染一看熹逸那玩世不恭的表情,又習慣了和他互相調侃,隨口就道:“美死你,還日思夜想呢,巴不得您呀,趕緊走的遠遠的。”

“不日思夜想,那你會每天都想起我吧?”男子還是笑著,笑裡竟依稀有淡淡酸澀,執著的追問。

“每天都想,那豈不是很麻煩?我還要忙著睡懶覺,弄藥材,為人醫病……”

這邊風音奉了茶來,熹逸從案上端起,揭了蓋,尖葉舒展,鬱清撲鼻。

“那麼偶爾呢?你會不會偶爾想起我一次?”熹逸固執的問下去,依舊浮著的微笑看不出悲喜。

他要的真的不多,只是卑微的求偶爾而已。他們說,喜歡一個人,會變的很低很低,卑微到塵埃裡,但他心裡是歡喜的,然後從塵埃裡開出花來。

青瓷盞茶水氤氳,燻淡了容顏。

沈碧染抬眼,繚繞霧氣中只看到一個模糊的微笑,卻恍惚間染著失落悲傷纏綿痴情的意味。他莫名心一緊,不由自主點點頭。

熹逸輕輕放下青瓷茶盞,盯著少年:“那麼,即使只是偶爾,也不要忘記想我。想我的時候,記得我也在想你。”

沈碧染還沒來得及體味他的情緒,只見熹逸慢慢站起來,背對著陽光,笑的比陽光還耀眼,滑稽的行了個禮:“多謝侯爺賞賜了偶爾的想念給小的,小的定將為侯爺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沈碧染被他滑稽笨拙的動作弄的一笑,想這傢伙一天到晚就知道開玩笑,也不知那句是真哪句是假。

兩個人嘻嘻哈哈,東聊西聊,一起吃完晚飯,夜幕已降臨。待到沈碧染要睡覺了,熹逸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要睡覺了。”沈碧染的語氣裡有明顯的逐客之意。

“我知道。”男子笑咪咪的,“我看著你睡,等你睡著了我就走。”

“你……”少年微怒,“這是皇宮,可不是京郊行館,人多嘴雜,你也不怕別人說。”

“誰愛說誰說好了,”熹逸的語氣理所當然,絲毫不為所動:“我才不屑去管別人怎麼說呢。最好大家都傳言,我已經和我的小染睡在一起了。”

“誰是你的?”沈碧染氣的狠狠瞪他,“誰和你睡在一起了?”

熹逸見燈下少年明豔動人,忙笑著作揖賠禮道:“是我說錯了,小染不是我的,應該說我是小染的。”說著摟過他,嘴唇貼在少年圓潤精緻的耳廓上,聲音委屈曖昧:“在京郊行館,小染可是與屬於小染的我日日睡在一起,怎麼可以睡了人家之後,就不認賬了……小染可得對我的清白負責……”

“你……”沈碧染每次和他鬥嘴都討不了好,只有撅著嘴不理他,然後外袍一褪,自顧自鑽進被窩,把腦袋一蒙。

“矇頭睡覺對身體不好,”熹逸試圖拉開被子,卻被少年從裡面緊緊攥著,“把被子拿開吧,別躲我了,我馬上走。”

沈碧染露出頭,正對上熹逸漂亮、漆黑又深邃的眼睛,聽他絮絮叨叨:“平時多注意著身體,茶水涼了的話千萬別喝,飯一定要按時吃……不要整天迷迷糊糊的,也別太心軟輕易相信別人……”

這些話平常熹逸都會說,沈碧染也沒在意,絮叨完了,他輕聲道,“好好睡吧,我走了。”司馬熹逸在沈碧染額上印一個吻,吻裡竟帶著深深的眷戀不捨,“小染呀,”聲音悠悠長長,“記得我愛你。”

丑時將近,晨露微寒,天剛矇矇亮,路上人影蕭索寂寥。長街的盡頭有一隊人馬從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