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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魚可不會想那麼多,他是久旱逢甘露,野草吹又生的貨色,這不正在意淫自己英雄救美,姑娘以身相許的橋段。黃點用嘴巴拱一拱四處亂爬的小瑪米,又看看睡在床上眼瞼漆黑的女人,心想先不管這女人是否有惡意歹念,光這“禮物”身份就頗顯尷尬。若沒人尋得失物還好說,要是有人找來,那不是白煞了方小魚的春心?!

一旁的胖丫頭伸著一手口水鼻涕抹在黃點身上,黃點倒是盡責的將胖手上的粘膩舔舐乾淨。她突然覺得自己很接受老媽子的角色,為孩子們收拾殘局,包括對方小魚也是如此。她汪汪大叫,決定將這女人嚇醒!

昏前遇狼,醒後遇獒。只聽哇哇慘叫,姑娘縮在角落作勢又要昏過去。

“姑娘,莫怕!她是黃點,不會咬你!”

“救我,公子救我…”

黃點一聽壞菜,聽這女人嫻熟的求救,一口一個公子官人,便知遇到了方小魚的主子,不是妓院清官就是誰家小妾…

方小魚倒是出息,一把扶住女人肩膀向後一藏:“祖宗吶!小心別嚇著小阿米!”這招是管用,讓黃點收了聲。

這女人叫王晴,是中土邊陲賣衣料人家的女兒,小家碧玉美人坯子。,她爹孃將她當大戶小姐養就盼著能嫁個土財主當夫人。誰知十三歲時,一場火家裡被燒得乾淨,爹孃這死的利索。她因為樣貌出眾被當地一富人接入府中,誰知當夜卻被那家夫人慣了迷魂湯賣到了另一座城的妓院裡。

提到妓院,方小魚明顯一愣,那姑娘也看得出,低聲附和一句:“我還是走吧,不能汙了公子的臉。”說罷作勢起身。

方小魚理應見慣了惺惺作態的姑娘,這次卻中了魔障,拉住女人小臂問是否願意給自己做媳婦。

黃點一口咬上方小魚的手臂拉回他七分理智。王晴也被嚇著了,直接縮在方小魚身後抹淚哭泣。

接下來方小魚發揮他三寸蓮花猥瑣無賴不要臉的本質,將王晴侍奉的如皇親國戚。王晴怕黃點和二黑,所以她總會將門鎖起來,早晚來趟小院嚇神似的讓方小魚陪著。是真柔弱還是假做作連二黑都瞧得出,可方小魚的眼讓狗屎糊了,鐵了心要娶王晴。

半個月過去,王晴還住在小院,一個姑娘,就算是清官花魁也該給個說法。黃點瞧著她一邊享受小魚的體貼一邊使著打發小魚的手段氣不打一處來,同時心頭也越來越不安。

這不安終於在一天夜晚成為現實。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第十七天夜裡,中土的軍隊踏平了獵戶村,百年平靜的村落徹底的死寂。

有的人性命金貴,有些人賤如螻蟻。馬蹄踩踏過手無寸鐵的婦人兒童;冷刀斬過拼死反抗的壯丁;利劍刺穿轉經誦唸的老人…這些訓練有素的儈子手冷靜的在刀光劍影中“救”走了將軍義女………王晴。

最後一把火能吞噬屍體,血跡和哀嚎,卻抹不掉恨意。黃點站在高高的山頂,吞嚥著血腥,喉嚨裡塞著那些士兵的碎肉。腦海裡迴響起阿吉的嘶吼:走!帶瑪米走!

她和二黑撲向飛來的密密麻麻的竹箭,扯斷數十人的喉嚨,卻擋不住射向巴哈胸膛的那枚…

那一刻,黃點才真正相信阿吉是愛巴哈的。她聽到阿吉的痛喊回頭望去,巴哈讓她走,她卻一把將懷裡的一歲娃娃交給了方小魚。

走,帶瑪米走!

有種愛是捨命相救,有種愛叫生死相隨。她擁著巴哈,用瘦弱的背脊擋著竹箭說:我是,你的妻…我走了,心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