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決,陳靖仇的身法更快,繞著蔡魔頭幾如旋風一般,開始時蔡魔頭還能看到他的身影,待轉了三四個圈,陳靖仇身法使開,腳不點地,已是忽焉在東,忽焉在西,蔡魔頭就算想揮拳打他都不知該打向何處,“叮叮叮叮”的聲音響起了一片。蔡魔頭一張臉已是青白不定,忽然叫道:“不要打了,我認輸!”他雖然認輸,可陳靖仇一時哪裡還收得住手?人又圍著蔡魔頭轉了兩個圈子才停下。他剛停下步子,“嘩啦啦”一聲,卻是蔡魔頭身上那件鎧甲四分五裂,散成一堆。原來陳靖仇出手太快,長劍使得順了,這最後一個圈子繞過,將蔡魔頭鎧甲上只要有連線的部分都給削了一下。這一次卻不知為什麼不能旋削旋長,連線處盡被削斷,鎧甲自然散開。

一見蔡魔頭落敗,那些山賊全都變色,那破鑼嗓楊淵升急道:“大哥,你身邊還有錢沒有?我褲腰帶裡藏了三個!”

蔡魔頭心道:“這時候才拿出來,還有什麼用!”他連連後退,身上因為沒了鎧甲,天氣又冷,凍得有點哆嗦。邊上的山賊只道他膽怯,還在身後叫道:“魔頭大哥,別怕,有我們呢!”不退反進,湧到他身邊,蔡魔頭見他們倒是義氣深重,暗暗叫苦,可嘴上仍然不肯服軟,喝道:“小子,剛才是我先喊投降的,所以只算輸了一半,今天就饒了你這小子,有膽子,就別來追!”他嘴上說得兇,話還沒完,轉身便跑,一眾多魔組忙跟著他跑去,風裡卻還傳來他們惡狠狠的叫聲:“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子,給我們記著!”錦袍少年卻追了上去,叫道:“魔頭大哥,等一下!”陳靖仇不知他要做什麼,不禁有點詫異,心道:“難道這少年竟會與那多魔組一夥嗎?”正要追過去問一下,邊上幾個過路客人卻過來千恩萬謝。他們這一次出門,突遭強人剪徑,只道破財事小,怕性命也要不保,誰知從天上掉下陳靖仇這個救星來,紛紛過來道謝。

好容易打發了這些人,陳靖仇便覺手腳有點痠痛。與蔡魔頭一戰雖然並不危險,可力氣著實花得不少。他將路邊一塊石頭撣乾淨了坐下,心道:“然翁要我振作起來,做些值得做的事,原來說得也沒錯。”拓跋玉兒死後,他一直在傷心,只覺自己一身本領也毫無用處,但想想這回救下這些過路行人亦是自己這身本領所賜,多少心境平和了些。

鬥了半天,人有些疲倦,他坐在石上歇息,便又將笛子取了出來,吹了一曲《梅花三弄》。先前這支《梅花三弄》吹來,總令人抑鬱不歡,現在他心情多少好一些,笛聲便又顯得清麗婉轉。

一曲吹罷,只聽邊上有人道:“想不到兄臺武功絕倫,法術精妙,奏笛之技也如此高明,真令小弟佩服。”

陳靖仇抬頭一看,卻是那錦袍少年。他怔道:“兄臺,你不是追那蔡魔頭去了?”

錦袍少年道:“大恩未嘗言謝,豈敢貿然而去。我是追上去給那蔡魔頭一些盤纏,指點他一條明路。對了,小弟李世民,不知兄臺尊姓大名,貴庚幾何?”

陳靖仇道:“原來是李兄,在下姓陳,名靖仇,今年十六了。”

李世民聽他報了名,笑道:“那愚兄痴長一歲,要冒昧稱一聲賢弟了。陳賢弟,你俠肝義膽,文武雙全,實令愚兄佩服之至。只是不知陳兄此番要前往何處?怎的夤夜來這荒山之中?”

這李世民談吐既隨和,又不失氣度,陳靖仇對他亦大生好感,便將前事約略說了。與宇文拓相鬥的種種自然不提,只說有位相熟的朋友去世,自己要將她的屍身護送回部落之中,李世民聽了不禁動容,拱手道:“陳賢弟一諾千金,大有古之朱家郭解之風,失敬失敬。”

陳靖仇道:“李兄,你說對那蔡魔頭指點一條明路,不知是指什麼?”

李世民道:“這蔡魔頭一夥實是難得的好手,你看他鑄出的這副鎧甲,極見巧思,這般落草為寇,實是隋珠彈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