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間也不一定什麼都是絕對的清清楚楚,但是對於對方有所保留的東西,以濛選擇不予追問。想說的時候,對方自然會說,她這樣性子的人,是永遠不會因為內心起的波瀾去追問甚至逼迫對方的。

就像蘇以濛和寧之諾的分手。

寧之諾說,“濛,我們需要分開,我們到底為止。”

她說,“好。”

不問,不挽留,明顯的蘇以濛式做派,性情使然,過去她是如此,現在即便結了婚她還是如此。

一如,以濛現在面對自己丈夫祁邵珩的豔。靡傳聞,面對他襯衣上別的女人挑釁似的留下的瑰麗色吻痕,以及他身上的人工香水味道。

心思通透的她完全都知曉,也完全都看在眼裡,但她不會問,更不會苛責。

只要還當一天的祁太太,她就信任她丈夫對婚姻的忠貞程度,不管他是如何做的,但是該給的信任以濛從不含糊。

這麼多年,以濛從來信奉如此的信條:是自己的永遠都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搶都搶不來的。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是而已。

將手裡的毛巾浸溼在一旁的水桶裡,以濛不但沒有計較這些,這個理智到極致的女孩子用溼毛巾將祁先生用於扎風箏的桌面擦得一乾二淨,還有一旁的工具儲存架,一併收拾的一塵不染。

要看這間空曠的室內,確實東西不多,可除了最惹人眼的一張桌子外,就是那擺放整齊的那幾處櫃子了,櫃子很大也很高,以濛在清理上面的時候有些費力。

將櫃子外清理完,以濛本著要收拾就要收拾徹底乾淨的心思,將櫃子門開啟。

看清楚裡面擺放的東西,那一剎那間,以濛的手一鬆,浸溼的毛巾掉在了地上,她的臉色變了。

風箏,全部都是風箏!

滿滿的,整整齊齊的擺在櫃子的隔斷架上。

這櫃子裡是這樣的,那,另一個櫃子是。。。。。。?

再開啟,再次看到風箏。

風箏,風箏,風箏。

只有風箏沒有線的風箏,七彩的顏色,閃耀亮眼,刺得以濛的眼睛都覺得疼了。

這櫃子裡面是隔斷的設計,這樣的隔斷設計本該是放一些稀有的珍惜古玩的,可是有人用了它來放置最普通不過的風箏。

不用於市面上賣的,這些一看就知道是人手工的親手扎的。沒有那帶著商業因子的包裝,也沒有狹隘的衡量其價值的價格標籤。

親手做的,最當是無價之寶。

與此同時,以濛也突然明白了門楣上的題字‘斂鈺’。

從隔斷架上面看到下面,風箏的新舊程度不同,很明顯放置在上面的是很久之前紮成的,有了一點的時間積澱。

伸手,取了隔斷架上的一隻風箏,以濛這才清清楚楚地看到,原來這風箏上面是有字的,且滿滿地寫著字,。

——哪裡是風箏,完全是有人將風箏當做了紙,在上面書寫了數不盡的心思。

清秀的眉深深蹙了起來,以濛咬著唇,將這一個個風箏上書寫的心思一併看了去,越看她的眼神越是空洞,黯然無光。

最上面的一隻風箏,上面黑色馬克筆書寫的最早的日期是2005年,原來從7年前開始這風箏就開始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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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3月

第一次注意你,是因為風箏,像是記憶中每次看見你都在一個人放風箏。

你,這麼喜歡風箏麼?

今天,陪著高層在蓮市C區商業街區檢視的時候,看到了一家風箏手工藝的店面,也許是想到了你,我紮了這第一個風箏,也許不太好,不知道你看到了會不會喜歡?當然,這風箏你大概是永遠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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