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暴力。

以濛這麼想。

鮮亮的胡蘿蔔丁和怡然切好的黃瓜絲和洋蔥放在一起,橙色和綠色,紫色極致的色澤差異,非常的醒目,賞心悅目,她看得出他情緒不好,但是情緒不好的人恣意發洩都能在審美上將蔬菜沙拉做的如此精緻,這個人是完美主義者。

蔬菜沙拉裝盤,左手的菸灰才落,將之彈入一旁的菸灰缸裡,一手扶在流理臺上,左手將煙送至了唇邊。

感覺到了身後的目光,祁邵珩轉過身來,看著身後的人。

以濛看他,臉上平靜無波,眼神裡卻有疑惑。

凌晨四點,準備早餐?太早。

嘴裡叼煙的動作被她眼前這個男人做起來沒有絲毫的粗俗感,反而多了幾分恣意的雅痞。

“還這麼早,怎麼不睡了?”

這話本該是她問他的。

“今天就是假期了,不用這麼早就起來。”

他的嗓音沉鬱,帶著點暗啞,有種讓人捉摸不透的味道。見她進來的時候,他就掐滅了煙。

什麼都沒有問,什麼也都沒有回答,以濛臉色平靜地看著他,“我餓了。”她說。

實際上,她一點都不餓。

“餓了?”他問,“想吃什麼,自己選?”

自己選?

走進廚房,以濛看著洗理臺上裝在琉璃器皿裡的餐點,怔住了。

水果甜羹,煎好的牛排,紅棗蓮子羹,和剛剛裝盤加了沙拉醬的蔬菜沙拉。

天!這麼多的餐點,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就開始做了?

一晚沒有休息?她驚愕。

以濛有些失神的時候,站在洗理臺一旁的人直接把她抱了上去,看她坐好了,祁邵珩單手撐在洗理臺上,另一隻手舀了一勺剛煮好的湯給她喝,見她喝完一直蹙眉的樣子,他向來不顯露怒意的臉色更難看了,眼眸晦暗,看著她忍不住快要吐出來的樣子,他說道,“我做的飯這麼難吃麼?難吃就不要吃了。”

轉身,他皺著眉執刀,打算重做卻被她握住了手指。

艱難得嚥下剛才的湯,他看見她雙唇輕動,呢喃出一個字,“燙。”

祁邵珩怔了怔,伸手輕觸了一下剛才的湯碗,該死,他怎麼就忘了這湯剛剛從砂鍋裡盛了出來。

一邊壓著怒意,一邊從冰箱裡給她找冰塊。

燙,是真的燙,剛才她一個不注意就被他強勢灌了那樣的一勺湯,燙的舌頭疼到了極致,以濛本想要吐出來的,可看他的樣子,還是忍住了。

一邊喂她冰塊,他一邊斥責她,“強行忍著遭罪幹什麼?燙了為什麼不吐出來,”

“你喂的。”她抬頭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眸,瀲著純淨的光芒。

一句回答,三個字,讓從晚上到凌晨都陰沉著臉的人猝然笑了,他沒好氣地說,“我餵你什麼,你都吃。”

“嗯。”她點頭,又搖頭問他,“你不會餵我毒藥害我吧?”

著以濛如此孩子氣的問題,祁邵珩的臉上笑意更濃,“不喂,一定不喂毒藥,囡囡這麼聽話沒人忍心。”他抱著她,又餵了她一塊冰。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今天反常到如此情緒過度,但是看他現在情緒好轉,以濛也鬆了一口氣。

冰塊在融化,嘴裡的冰涼,讓以濛握緊了他的手,他的手指很修長,以濛的手扣在他的手指上,突然覺察到他的手指上不同於肌膚的微涼的觸感,她低頭去看,右手無名指上有一枚戒指,婚戒,原來他一直都帶著。

怕她被燙著,連續餵給了她三塊冰,現在三塊冰都化了,他對她說道,“阿濛,把嘴張開,給我看看。”

他怕燙地太嚴重了,要看看才好。

以濛搖頭,“已經好多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