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嚴重,可就在那一瞬,彷彿是下意識的動作,少年接住了她。

他詫異,她也詫異。

他詫異自己彷彿慣性的動作;

她詫異他竟然接住了她。

照著往常,一般的9歲小女孩兒從樹上踩空摔下來一定驚慌失措,就算不哭也是顫抖的瑟縮起來。

但是,少年此時懷裡抱著的女童,她不僅臉上沒有絲毫畏懼和恐懼,她只是睜眼看著他,一雙眸烏溜溜的晶亮亮。

“謝謝。”

她說,稚嫩的語氣,臉上神情卻過分安然的不像個孩子。

少年鬆了手,放她下來,用了家裡的長竹竿輕而易舉的幫小女孩兒拿下了風箏。

五顏六色的風箏,七彩的顏色,像是夢幻的糖果。

小女孩兒捧著風箏,少年再看她眼中卻又不屑,到底是小孩子,喜歡這樣的東西,幼稚至極。

重新坐回樹下,祁邵珩繼續翻手裡的書,想著想著他又覺得怡然不對,剛才看小女孩兒在樹上突然回眸的眼神,他發現她是知道他在這兒的。

既然知道,為什麼不開口向他說明,好讓他幫著她摘下風箏呢。

9歲女童自己選擇爬樹這樣危險的事情,也不願意和臨近自己的人張口,幫忙,果真是骨子裡自小就有的倔強?

不肯委求與人,願意自己動手,是幼年時有了不依靠他人的自我意識。

——搖搖頭,少年又喟嘆:僅僅9歲女童而已,應該是他想的太多了。

那日整個上午,手邊有一本名著和一本財經雜誌,本是該看書的,卻偶爾會注意到在庭院裡放風箏的女童。

一個人放風箏覺得莫名的孤寂。

總覺得這該是兩個人一起的遊戲的。

可是小女孩兒卻並不是這麼認為的,她一個人放風箏,且自得其樂。

一個人的遊戲也可以如此歡快,只這一眼少年看得到小女孩兒內心的詬病。

——活在一個人的世界裡,對外在,她有些封閉。

風箏高飛,女童放長線,繼續放線,再放線。

直到五彩的風箏飛的格外的高,抬頭仰望只見一點點的縮影。

此時,大多數人會如何呢?

大概是拿著風箏線的線軸坐在草地上,抑或是仰躺著欣賞高飛的風箏,看自己的勞動成果。

可是,一邊的9歲小女孩兒見風箏飛高了,想也沒想就用剛才解風箏線的剪刀,將風箏線生生是剪斷了。

沒了人的牽引和掌控,風箏越飛越遠,越飛越遠,直到在天邊不見蹤跡。

少年再回頭去看,女童望著消失的不見的風箏竟然是笑靨如花的。

那笑,溫軟美好,一如春風拂過蘇州河畔。

這晚,祁邵珩於書房做了這樣一個夢。

夢到18歲的自己,夢到他妻子9歲的女童模樣。

在他18歲的後來,閱讀過一些書籍,祁邵珩曾經看到過這樣的一個心理分析。

——在風箏飛高,飛遠後選擇剪短風箏線的人,一般更加嚮往自由,嚮往無拘無束的生活,他們更不願意被別人掌控。

祁邵珩當然知道他的阿濛是個多麼喜歡無拘無束的人,內心有寬廣的世界,優秀的她值得在更廣闊的舞臺贏得更多人的讚美。

放她綻放光華的時候,無人可以抵擋。

可,就是這樣可以愈發耀眼的小女孩兒,祁邵珩一邊希望她盡顯其才華如花綻放,可佔有慾在作怪,他不願與人共享。

自相矛盾中,便有了這些他既想幫助阿濛繼續她的演繹事業,又想極力剋制她,讓她永遠庇佑在他的保護之下。他幫她辭了《玲瓏》的培訓。

在辭去之前,他有和華藝劇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