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樸英素剛試完戲還是進行了一次再度補妝,而以濛卻依舊素顏,女試男角色難度本就大,如果再外沒有外在扮相上的一些服裝的掩飾,真的讓人很難將對方當做是男主角。

到最後,以濛只借了一旁男演員的一頂帽子,上世紀八十年代的男士帽,很有沈世鈞知識分子紳士的那種感覺。

他們試戲的是整個劇本里的最後一幕重頭戲,樸英愛的中文並不是很熟練,不過在國內很久的她,看懂中文劇本沒有太大的障礙。

聽到角色分配後樸英愛看到飾演男主角的是一個女孩子還是有一些詫異的,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對以濛用不太標準的中文說道,“請多多指教。”

樸英愛的謙虛讓以濛也隨之鞠躬,神色認真地說道,“請多指教。”

因為是試戲所以演員都要背劇本,時間緊急,樸英愛只能拿著劇本上臺,而和她搭戲的中國女孩子蘇以濛手裡卻什麼都沒有拿。

有一旁的剛試戲後的男演員將手裡的劇本遞給她,卻被她謙遜地拒絕了。

臺下,坐在霍徵身邊的女副導演王潔蹙眉,“這小姑娘想要搞什麼?”

……

《半生緣》最後一幕戲,戲末情節壓抑悽楚,相隔十多年後的男女主人公再見,彼此錯過的那種巨大的失落是這一幕戲的難點,其中的難捨難分,不甘心,錯綜複雜的感情轉換,非常的考驗演員。

舞臺上將明亮的燈光全部換成昏暗的光線,只留一束光亮的光束照在男主角的側臉上,這樣亮眼的光打在以濛身上的那一剎那,她似乎真的就不再是她了。

轉身露出帽簷下的側臉,一頂帽子,蓋住了長髮的女性柔軟,也半遮掩住那雙眼睛後,將鏡頭拉進去看,她的睫毛很長濃密的,帶著一種特有的深邃。

吳娩站在霍徵的身邊看攝像機監視器顯示的女孩子的側臉,遮掩了長髮後,她的五官似乎很快就突出了出來,這樣的側臉吳娩越看越覺得吃驚,這分熟悉感明明就是……

在試鏡範圍內的人已經開始說臺詞,“十四年了,日子過的真快,對於中年以後的人來講十年,八年好象是指縫間的事,可是對於年輕人來說,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和曼楨從認識到分手不過是十你年的光景。卻遭遇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彷彿經歷了一場有一場的生,離,死,別……

開場沈世鈞的全部獨白,試戲的人再沒有拿到劇本的狀態下竟然將臺詞一字不錯地全都說了出來,臺下幾個副導演,還有對以濛一直抱有深深懷疑的林飛策劃齊齊變了臉色。

對於臺詞和臺本,就是真正的演員在拍戲的時候也會突然忘詞,稍微長一點的像這個女孩子剛才說過的長臺詞,甚至有的演員背不下來會NG,可她竟然在沒有臺詞劇本的情況下就這麼順利地說了出來。

對此,臺下的王潔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冷笑一聲,既然有備而來,就把所有的正常臺詞都背下來。

兩個人相遇後,瞬間的表情轉換在鏡頭裡放大,以濛飾演的沈世鈞再看到曼幀的那一剎那並沒有像別的男演員一樣誇張地上去擁抱,然後臉上滿意置信地去索問。

他(她)就那麼站著靜靜地,沉默了半晌,都依舊站在原地沒有絲毫的動作,眼神間流露出的複雜的情緒讓撲捉到這些的霍徵迅速對旁邊的攝影機位說,“給她一個面部的眼神特寫。”

深邃的眉眼,暗沉間湧動的所有情緒細微的表現全部都有,但是她站在那兒不動,詮釋了一個男人對自己深愛的女人多年後再次相遇的一種沉穩卻失落的狀態。

同樣的劇本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詮釋方法,而蘇以濛對沈世鈞的詮釋,讓臺下的吳娩有些抑制不住的亢奮,因為像,實在太像了,蘇以濛好像當年和她搭戲的寧之諾。

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