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頭,只見周泰年的面上盡是奸計得逞的味道,“臭小子讓我問的。”

冷意垂下眼瞼,再次轉身,一聲不吭地離開。

冷意漸漸習慣了繞過幾個街區只為了甩掉狗仔們的車子,大晚上穿高領扎圍巾,連路都瞧不清楚還帶著一副大墨鏡遮掩真顏。

春天將近過半,夜晚卻依舊滲入涼意,夜風一起,沁人心脾。吸了吸鼻子,冷意將車子停在一處廢棄已久的廠房邊上,才徒步往家裡走。

冷意不說身懷絕技,卻也是不怕流氓的身手,即使再漆黑的夜裡也是坦然自若,肩膀猛地被人一拍。

“暖暖。”兩個字,卸下她全部的反抗。緩緩扭過頭,眼睛眯了又眯,總算是將那一張臉瞧了個大概。

“打扮成這樣還能認出來,真是好眼力。”冷意輕笑,有點假惺惺地開口,“不過,這黑燈瞎火沒有人煙的地方也能遇上,不該是湊巧吧?”

“我等得有一會兒了。”甘陸直白,手上捏著一個錦盒,“在拍賣會上正好看到,猜你大約會喜歡。”

冷意沒有伸手,沉下臉,透過墨鏡與他對視,微揚的下巴透出倔強。“拿著。”甘陸幾乎是將她握成拳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強迫似的,最終將方方扁扁的錦盒塞進她手心。

“聽說你們公司送過來一個劇本,點名讓我參演,劇本我看過了,還不錯。”在她將要把手裡的錦盒扔出去,走出幾步的的甘陸突然停下腳步,背對著她,風馬牛不相及地來了一句,“明天來SEE的時候,我想看到你戴著,應該會很美。”他回頭,這樣淺的笑容,根本無法柔和他冷冽的五官。

生生收住了手上的動作,冷意握緊了錦盒,幾乎將木頭捏得變了形,慢慢又鬆了力道,看著他越走越遠。

白色的羊絨上面躺著一隻鐲子,通體血紅,冷意對著燈光照了許久,晶瑩剔透,極罕見的顏色,花紋均勻,色澤豔麗,一瞧便是珍品。

她記得多年前,城東的地下賭場也辦過這麼一場銷贓的拍賣會,她憑著周泰年的關係進去。在後臺被這隻鐲子迷得神魂顛倒,以她曾經的性格,也的確升起了黑吃黑的念頭,想將鐲子偷偷盜走,奈何保鏢戒備森嚴,她無從下手,眼睜睜看它落入一個胖婦人手裡。

啞巴他們作為周泰年的徒弟,也算是免費保鏢,甘陸就守在臺子邊上,將她眸子裡的貪婪盡收眼底,牢牢印在心上。

在指尖摩挲幾遍,滑進手腕,襯著不算太白的面板,妖豔的紅色依舊鮮活無比,她還記得當時的報價,一千萬…美金。

“冷意,快快快,走了。”還沒進休息室,就被裡頭出來的Vivi撞個正著。Vivi疼得齜牙咧嘴,冷意皮粗肉厚,不過咬咬牙也就吞回了呼喊。

“去哪兒這麼急?”這麼多年她已經習慣了Vivi火急火燎的性格,卻見袁萊也是一臉焦急。

“SEE那邊主動提出要好好談一談劇本的事情,特意交代帶上你。”Vivi一掃昨日的頹廢風,滿面春光,“聽說天王也出席,他剛參加了歐洲的音樂節,昨天晚上才回來。”

“愣著幹什麼?人家放下架子,我們也不能擺譜啊,都快遲到了。”Vivi推了她一把,才把遊魂似的冷意召回來。

這是冷意第二次來SEE,上一次還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被前臺小姐視作付沂南引來的蜜蜂蝴蝶,驅趕不及。而如今,奉為上賓,有貌美如花的行政專員親自帶路。

推門進去,裡頭已經坐了不少人,相較於他們三個人的小排場,SEE這一邊倒像是極重視,一列排開,十幾個人,最左邊的正是甘陸和他的經紀人潘明鍾。

甘陸犀利的眉眼染上一點點笑,站起身,紳士地拉開身側的位置:“暖暖,坐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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